伺候她洗漱,换上红衣,红衣烧尽,意味着她献身于玉皇大帝。
她张开手,任由丫鬟绑腰带,沈知月完全放弃反抗,这些人简直不要入戏太深,要真有玉皇大帝,早该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穿上红衣,宫女把她押到梳妆台,拿起梳子给她挽发戴上面纱。
“人都要死了,这带面纱意义何在,是不想被火焚烧的丑样子,被人看了去做噩梦吗?”沈知月掀了下面纱。
宫女把她掀开的褶皱一点点抚平,过程没有任何话,沈知月感觉和她们说话,能把自己憋死。
这么大的宫殿,就没有个能和她说话的人吗,她都快要死了,这些人那么认真干嘛。
她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这些人为她整理好衣服,押着她到天坛,再次将她绑在十字架上。
沈知月看着早早来围观的人,是刺绣坊的绣娘们,见她们朝她微微点头,像是对暗号一样。
她担心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她扯着沙沙的声音:“我是自愿祭天,我要是逃,会连累王爷,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惜命,但现在我无悔。”
林绣听到她的话,捏在手里的绣针停住,小夫人说无悔,那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反倒是她们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了,她收起银针。
沈知月看了眼她,嘴角露出笑意,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紧接着国师的弟子往她身边堆着柴,国师举着火把等着,周围温度上升了个档次。
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这时,太妃的轿子突然出现:“慢着。”
所有人听到声音均往一个方向看去,太妃从轿子上走下来,双手捧着木盒,把东西交出去。
“这是国师要的玉佩,这回可以放人了吧。”
沈知月很是错愕,原以为古人这么重视忠孝礼仪,是不会为了她开棺取物的,可没想到,太妃竟然为了她开棺了。
她感动的眼眶含着泪,嘴角露出笑意,笑出了声音。筚趣阁
国师接过盒子,打开,看到这块玉吸收了阴气,不过好在自身灵力充沛,这玉佩的光泽丝毫未变。
嬷嬷带人上天坛,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准备带她离开。
却被国师的声音制止:“慢着,我要当场做法,算出和皇上命格相克之人。”
太妃眯了眯眼睛,看向他,他到底还想玩什么把戏?!
国师命人通知皇上和太后,而他的弟子在准备做法用的东西。
人员陆陆续续到齐,国师拿着贴上符纸的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念念有词,时不时看向上天。
所有人全神贯注,太妃捏紧手里的佛珠,隐隐有些不安。
国师双手举起龟壳,高于头顶,在烈日下旋转一圈,而后轻轻摇晃,动作慢慢加快。
从龟壳中掉出一枚铜币,他快速扔进水里,早早放进盆子里的符纸,浮现出生辰八字。
国师净手,双手将符纸取出,拿到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符纸,也需净手,他手伸向国师弟子端来的水盆,认认真真洗干净手,双手接过符纸。
皇上打开已经干掉的符纸,这张符纸泡过水后,竟然能快速干掉,难道真的是上天的旨意。
他看到符纸上显露的生辰八字,怎么这样?!他抬头看向国师。
国师点了下头:“这是上天的旨意,并不是臣刻意刁难,具体该怎么处理,臣听皇上的。”
皇上着急的问:“可有缓解之法?”
“有,把她交给臣炼化,如若她能改正,那便不受威胁。”
“那就听国师的。”皇上着急的说道。
国师看向众人,拿过符纸给在场所有人看:“与皇上命格相克之人就是纯阳女子。”
沈知月身体不稳,后退了几步,她脑海里不停的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太妃侧脸看向她,当真是有小人想让柏家不得安宁,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便不会开棺。
她转身回到轿子里,车夫立马启动马车,嬷嬷立马跟上。
百年难遇的纯阳命格,就这么在柏家扎根了,柏家还真是走了什么运,太妃手指拨动着佛珠,念着佛经,祈求佛祖保佑柏家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太妃回到王府,管家就立马上前:“太妃,不好了,王爷醒来非得要出府,下人快拦不住了。”
她走到院子,看着他衣衫不整的往门口冲,她呵斥:“你想要做什么?”
“本王要去见月儿。”
“不许去,她已经被火烧成灰烬了。”太妃冷冷的说。
柏暝羽不相信她的话:“不可能,月儿没有死。”
“嬷嬷,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太妃转身看向她,带着些警告。
嬷嬷恭敬上前,低着头:“王爷,奴亲眼见到,国师点燃了柴,小夫人葬身于火海,死之前晕了过去,应该没有受多大的痛苦。”
“不可能,月儿肯定没死,你们都在骗本王。”柏暝羽手臂用力一甩,逼退了堵在门口的下人。
太妃发号命令:“来人,王爷日后需要休养,不许他出这个院子,他要是出了,拿你们是问。”
“是,太妃。”
柏暝羽难以接受她已死的事实,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双眼紧闭晕了过去。
下人立刻将他扶进房里,嬷嬷看着他这般,简直太折磨人了。
“太妃,真的不告诉王爷,小夫人还活着吗?”
“国师算出她就是与皇上命格相克之人,此事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长痛不如短痛,谁也不能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
嬷嬷恭敬的说道:“是,太妃。”
沈知月再次回到房间,她茫然的坐在椅子上,她推开窗,看着外面的月色,本来她还挺感动,太妃会为她做到如此,转眼又迎来一个噩耗。
她感觉自己的命就到头了吧,她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房间门被推开,宫女端着吃的进来。
沈知月闻到饭菜香,回头看了眼,终于可以吃肉了,可她却不如昨日有胃口。
宫女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房间,沈知月坐在椅子上,夹起一块烧鸭肉放嘴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