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狼越来越多,狼群见这人不好惹,陆续退出山洞消失在黑夜中。
沈知月见狼群离开,她手撑着墙壁缓慢站起来,朝他走去时才发现自己的腿在发软。
她双手摁着墙壁,站在原地缓了缓,亦率先朝她走来,从怀里拿出几个果子递给她。
沈知月指着他手上的伤:“你,身上有药吗?伤口需要处理,感染会很麻烦。”
亦看了眼伤口:“只是小伤,无碍。”
沈知月原地坐下,刚好围着火堆,亦顺着坐在她身边。
“这点你和柏暝羽太像了,你们这种人就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些对于你们来说只是小伤,但是小伤也需要好好处理啊。”
亦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恩。”
“你身上有药吗?”
亦从腰间掏出小瓷瓶,然后把果子递给她:“你吃吧,我自己处理。”
沈知月接过果子,看到他利索的给左手上药,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吃完一个果子,她把核扔进火堆毁尸灭迹,从袖口拿出干净的手帕,缠绕在他伤口处绑紧。
“好啦。”
亦盯着自己的伤口发呆,也不是没有人给他包扎过伤口,但对她的感觉确是独特的。
沈知月递给他一个果子:“看在你刚才救我的份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明日从这里走出去,我们再划清界限。”
亦开口:“你为什么会牵扯进凤军的事中?”
沈知月看向他,她还以为亲爹这位忠实的手下会知道她的身份,但看起来,他好像并不知道。
“我是你主上的亲女儿,虽然我一直觉得滴血认亲这法子不怎么管用,但他认定我就是他女儿,那我只能是啊。”
这件事不承认就不会被牵扯其中了吗?不管承不承认,从进入溶洞那刻起,她听到看到的一切只能选择相信。
亦看着她有些晃神,她竟然是主上的女儿,那他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是诧异,他想的竟然是能和她多见面。
亦收回满心期待的视线,很快压制住内心的情感,整个人变得平和。
“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你已经做好选择,站在南王那边?”
“没错,我的命是亲爹给的,但是柏暝羽救的,在桐镇,里长的儿子不明不白死在我手里,反正过程挺不可思议的,但死的是里长独生子,里长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那个便宜爹的态度,完全就是和里长狼狈为奸,那时柏暝羽要是没及时出现,我就一命呜呼了,我能活到现在,都是他的功劳。”
她跟亲爹又没多亲,她凭什么毫无底线帮他做事,她才没那么傻,仅凭一滴血就相信。
亦了解她的事情,心里又有些落寞,立场不同,选择不同,他们也有所不同,但愿永远没有敌对那天。
沈知月笑着说:“至少这刻我们还是朋友,一起吃果子。”
亦看着她,低头咬下果子,还可以,这果子挺甜的。
他们就在山洞度过一夜,早晨,亦领着她朝直接上山,她不解,这树林那么多狼,为什么他们还要往这里走。
“我们不走大路吗?”
亦回头朝她伸出手:“抄小路更快到。”
沈知月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柏暝羽,这话,让她没有反驳的理由,她握住他的手,借力上了小坡,站稳之后,他们自然松开了手。
不知走了多久,她有些疲惫,不知道是自己第几次抬起衣袖擦拭汗水,亦回头看到。
“要不然休息一下。”
沈知月累的不想说话,点头,原地坐下,也不顾及这地面脏不脏,反正能坐就可以。
亦开口:“在这里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中,沈知月嘴里冒出酸不溜秋的话:“会轻功了不起啊。”
好像会轻功是挺了不起的,走路就像自带了飞机系统,累了就飞一飞,哎,莫名羡慕啊,沈知月捏了捏酸痛的双腿。
一阵风吹过,掀起她的长发,亦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带了水和果子。
“这里真是你地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拿起竹筒大口喝着水,亦随地而坐,咬了口果子,想到他们凤军一行人平日赶路,那是走三天三夜也不会喊一句累,突然和她走一回,却觉得自己也娇气不少。
不过他好像不厌其烦,甚至有些深陷其中,很想这条路变得再长些,他们可以再慢慢相处。
休息一会儿,沈知月连续打哈欠,她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彻夜未睡的后劲儿,开始犯困,她晃了晃脑袋站起来。
“我们继续赶路吧,再坐下去我怕我睡着了。”
亦见她迫不及待,想要马上见到柏暝羽的心思,他眼神逐渐落寞。
他起身继续在前面带路,从天刚亮开始走,走到天快要全黑,他们终于看见了路。
柏暝羽这次带去手底下的人,全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一群人赶路很快。
亦知道这点,所以只能带她走各种小路,试图拉近他们的距离。
他们往一个方向走,远远就看到有辆马车停在这偏僻的路上,树下站着红衣女子,只是看不清楚样子。
亦看着身形有些熟悉,朝她走过去,千叶看到他们,扬了扬手里的马绳:“知道你不喜与女子接触,特地支援你。”
沈知月看向他们,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千叶生怕再待下去,真会被她看出什么,于是开口:“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上马车休息吧。”
亦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待在一辆马车有些不妥:“你们上马车休息,我来赶车。”
沈知月忍不住说话:“你和我昨晚都没睡,你还能赶一夜的车吗?”
千叶看向他,她是相信他的人品,即便有女子主动靠近他,他都会拒绝。筚趣阁
更何况沈知月心里有南王,他们在一起碰撞不出什么火花,这点她是绝对放心的。
“进去休息吧。”千叶劝道。
沈知月看着他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差点忘记绅士都会遵从男女授受不亲的约束,我都不介意,你一个大男人,洒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