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笼罩下的京畿大营,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
乌丫丫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嘴张成了o型,心底充满深深的震憾。
那数不清的士兵紧密排列在一起,宛如钢铁铸就的长城一般。
这样蔚为壮观的场面,乌丫丫做人以前没有见过,做人以后第一次见。
直到听到牛千山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循着声音看过去,与牛千山四目相对。
她微微一愣,而后笑着朝牛千山摆摆手。
“嗨,这位大伯,您好呀,您瞅着我干啥呀?”
牛千山猛的打了个激灵,往后跳了一步。
“唔,活的?!”
乌丫丫懵。
【难道我死了?】
掐掐脸。
【嘶,不对呀,挺疼的,没有死过的感觉啊?】
【魂没离身,精元稳定,我活得呱呱叫,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能看到人的死气?啊,不行不行,我得好好算算,我此行能不能死。】
【哎呀,自己算不出自己的命,我还是算算我大伯能不能失去可爱的小侄女吧!】
小胖墩掐指一算。
【哦豁,我大伯的小侄女活蹦乱跳,活得嘎嘎棒,那这个瘦不拉唧的小老头什么意思?】
她的小胖手疑惑的指向自己,眨巴着大眼看着牛千山,试图看明白此人的意思。
陶予平听着小侄女的心声,刚刚因牛千山的话而感到愤怒的他,努力憋笑。
牛千山跟自己岁数相仿,因过过瘦,看上去要老成许多。
他平时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他老,要是知道小侄女叫他小老头,不知道他什么感受。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小胖墩,眯眼看向牛千山,幽幽说道:
“牛指挥使,你过分了哈,本将军的小侄女,自是活的好好的。”
“啊哈哈……”
牛千山这时也反应过来,摸着脑门干笑了两声。
而后拱手说道:“镇国公主,老臣老眼昏花,月色朦胧看不清,请您见谅。
哈哈,镇国公主长得可真是玉雪可爱,像个小仙童。”
牛千山尴尬的笑着夸了奖乌丫丫,心道:
原来陶予平抱的是自己的小侄女,也就是皇帝刚刚册封的镇国公主。
陶予平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牛指挥使确实眼神不行了,日常要多食养眼的食物,不然哪天就真瞎了。”
这嘴毒的,让人想把他毒哑。
牛千山暗自撇了下嘴,心中思忖:
嘚瑟什么,不就是有个可爱的小侄女?打仗还要抱着,皇上他知道吗?
真是离谱!
哼哼,神气什么呀?
老子马上就要白呼呼、胖墩墩的小孙女了,你这连亲还没成呢。
瞬间,他找到了安慰,又重新抖擞了起来。
陶予平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抬眼扫向远处的将士,说道:
“我小侄女乃太白仙尊的徒弟。”
牛千山咬牙。
定北将军的嘴何时与他爹定国公一样……贱了?!
陶予平得意的笑了笑,话题一转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牛千山虽然郁闷,但作为将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陶予平带着个娃,肯定皇帝批准的。
他往陶予平身后看了一眼,陶予平身边的四大得力助手都来了。
唔,还有一个俊美的少年。
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陶予平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交代了几句,便下令出发。
……
京城有二十里处,有一片低矮的山丘,林木茂盛。
此刻,有一队人马正在山林中打转。
月色中,他们越走越急。
可是转来转去,总是会回到原点。
“点上火把。”其中一人命令道。
很快,有几支火把点燃。
他们,正是奉命剿匪,并“解救夏老夫人”的队伍。
“侯爷,我们真的迷路了。”
冯鸣手里举着火把,皱眉说道。
宋战看着树上刻的标记,眉头也皱的老深。
他们带领的这队人马,此刻已狼狈不堪。
土匪的影子没见着,自己先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
他严重怀疑,此处根本没有土匪。
白侯此刻也非常烦躁,喘着粗气说:“就这么一片山丘,竟然困住了我们?”
令人不可置信!
“给我们指路的人说这里就是蛤蟆山,然而土匪在哪?”
宋战捶了捶跟前的树干说道。
他觉得他们被骗了,给他们指路的人分明不怀好意。
可能是知道这里有鬼打墙,故意把他们引来这里。
“啊!”
冯鸣突然大叫一声,把身旁的白侯吓了一跳,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他捂着胸口,不悦的看向冯鸣,“何事一惊一乍?”
白侯虽是武将出身,但岁数在那儿摆着,又养尊处优惯了,已经不复从前的威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冯鸣惊骇的对白侯说:
“侯爷,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给咱们指路的人有些怪异,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白侯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鸣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回道:
“你们仔细想想,那‘老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白发苍苍、满脸皱纹。
但你们有没有觉得很违和?
他脸上的肤色看起来很不自然,像是涂什么涂得不均匀。
另外,他眼角的皱纹有些生硬,现在想想,那就像是刻意勾勒上去的。
还有,他嘴唇周围的胡须也很假,不仅颜色与头发不协调,而且很粗糙。
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冯鸣急切地说完,盯着二人寻求认同。
“老冯这一说,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宋战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说道。
“他娘的,竟敢骗我们,不要让老子找到,不然,定将他碎尸万断。”
白侯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狠戾的光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冯鸣问。
宋战想了想,说道:“要不问一下大家,谁对走山林有经验,一起合计合计?”
白侯咬牙,“如果那人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那么眼下的情形就不是单纯的迷路那么简单了。”
“侯爷,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