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深邃的眉眼非常严肃。
蒋荣看着他的表情和落在陆雅脉脖上的两根手指,着急地说道:“到底怎么样了,你给句话啊。”
陈忆南抬头,“你这样催会影响医生的判断,我最近加班比较多,有些疲劳,判断自然没有这么准。”
蒋荣闭嘴。
陆忆南打了个哈欠,“没事,脉像正常。”
“正常是怀上了还是没怀上?”
“应该怀上了。”
“什么叫应该啊?”蒋荣实在不解。
陈忆南笑了,“你说你明明大好的时机,非常熬到像你哥那样老来得子。”
陆雅:!!!
“蒋二哥三十二岁的身体素质可不像某些人三十二岁的身体素质,再说某些人别说老来得子,恐怕这黄婚恋都快赶不上了。”
陆忆南:!!!
真不愧是陆砚的妹妹。
听到这句,蒋荣忍不住笑了。
陆雅见陈忆南呆住,又补了一刀,“陈医生啊,虽然你会科学养生,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不少,但咱们也不能真的奔着黄昏恋去。
趁着你这张脸还能看,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陈忆南刚喝一口茶,差点被噎住,“雅雅,你这……你这比我妈催婚的杀伤力还大啊。
咳!咳!”
陆雅起身笑了,“如果有用,指不定下回阿姨会过来感谢我。”
陈忆南冲着她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养胎,少关心别人的事。”
“再见。”陆雅和蒋荣离开。
就在这时,陈忆南的助理过来,“陈主任,明天有一个脑神经内科的讲座,王院士让您准备准备。”
陈忆南现在已经晋升为京都第一医院脑神经医学研究中心主任,在华国这个领域已是顶级。
陈忆南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另外,您的朋友最近又给医院捐赠了一批新的救护车还有国外最先进的检测仪器,院士让您问问,对方需不需要正面的社会报导。”
陈忆南眼看着要下班,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不需要。”
“好的,您这边没有别的需求,我先去忙别的了。”
助理离开,陈忆南又给周寒打了个电话,“周总,您最近身体还好么?”
“哟,主任亲自打电话慰问啊,那肯定好哇。”对面传来周寒一往始既的调侃语气。
“谢谢你的那批捐赠。”
“别,这批捐赠是陆砚清宜两口子捐的。”说完之后又笑道:“我本来也打算要捐了,但见他们捐了,我就捐给了别的医院。”
陈忆南笑了,“行,替我谢谢他们。”
“口头谢啊?”
“怎么谢啊,空手上门不礼貌,别的东西你们不稀罕,唯一让人稀罕的本事就是给人看病,不要我上门给你们看个病?”
“那你该干嘛干嘛吧。”
挂了电话,陈忆南就开车回家了。
吃过晚饭,陈忆南像往常一样打算去爷爷的房间和他讨论病理。
刚推开门就看到爷爷躺在床上,长吁短叹。
“怎么了爷爷?”
“我感觉我活不长了。”
陈忆南笑道:“您今年都九十九了,和您同岁的都死绝了,还叫活不长啊。”
听了这话,陈老爷子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个老臭小子,这是咒我啊。”
陈忆南笑道:“您看您这不是中气挺足,反应挺敏捷的嘛。
还有您能不能别骂我的时候加个老字啊。
照您的岁数算,我这还小得很。”
陈老爷子睨了他一眼,“那也是被你气的。”
“我一心想着把咱们家的医术发扬光大,照我现在这个晋升速度,两熬个五年我能成为华国脑神经外科最年轻的院士。
明天我还有一场专题讲座呢,各地的脑神经科医生都要来我这儿听课提升,我这责任重大得很。”
陈老爷子不吭气了,孙子在事业这一块,确实无人能及,是他们这三代中最出色,也最努力的那个。
陈忆南又笑了,“爷爷,我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您的孙子是要为了华国的医学事业奋斗终生的。”
陈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孙子真是又心疼又欣慰,“那咱们也得后继有人嘛。”
“陈家有哥哥们传宗接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至于医学上,我每次去搞培训搞讲座,参与编写教程,那不都是在培养接班人吗?
爷爷,格局打开点,能来听我讲座的那些人,都是这个行业的继承人,而且都是这个行业的翘楚了,根本不用担心后续无人。”
“可爷爷有点贪心,想陈家出一个既能传宗接代又能继承衣钵的人,祖上传下来,在爷爷这儿差点断了,好在你接上了,可眼看着又要断了。”
陈忆南看着爷爷的表情,终于没办法再和他嬉皮笑脸了。
陈老爷子见他沉默不语,当即起身,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你这小子这看不上那看不上,不会跟曹贼似的一直惦记着别人家的媳妇吧。”
陈忆南被他爷爷拍懵,“曹贼是谁?”
“那位‘好人妻’的曹操。”
陆忆南听完额头直抽搐,“爷爷,我知道您喜欢看历史,但您这么大把年纪了,能不能看点正经历史啊。”
“你嫌我老,还嫌我不正经?”陈老爷子很委屈。
“不是,爷爷您放一百个心,您孙子没这个癖好。”
“那你妈给你介绍的那些小姑娘干嘛一个都谈不拢?”
“那得找个让你孙子合心意的才行,要是不合心意,不如单着呢,从中医上来讲,情志伤脏,五行相克与脏腑失衡。
到时候您孙子想像您这样长寿都难呢。”
陈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要求又不高,顺眼,脾气合得来就行。”
“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嘛?”
陈忆南笑道:“那不就得了,一切随缘,有好的缘份我不会错过,没有的话我会一心研究医学。
说不定我到时候还能在侄子或是侄孙子里找到好苗子。
所以爷爷,你不必担心。”
陈老爷子听完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真的?”
“嗯,真的。”陈忆南认真地回答。
陈老爷子放下心来,“你今天过来想和我讨论什么医理?”
陈忆南把最近遇到的几个难题说出来,让爷爷帮忙用中医的理论进行分析。
就在这里,门外响起了陈忆欣急切的声音,“哥哥,我一个同学突然晕倒在地,怕是脑溢血,你赶紧跟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