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完全不看那边了，颤颤巍巍地问：“他们打起来没？”
陆沅探出头去：“没打，不过顾城主看起来脸色很难看啊。”
“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顾宁撑着手坐起来。
另一边，顾渊一脸迷茫，连打架都顾不上了：“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欧阳溯似乎很关心他：“爹，你怎么了？”
“我没你这么大儿子！”顾渊推开他的手，“堂堂临仙宫长老，为了捉弄我，脸都不要了？宋忧知道你背着他这么不要脸吗？”
欧阳溯轻笑一声：“我如何就不要脸了？”
顾渊瞪他一眼：“废话少说，不打就滚出去。”
他还不乐意招待这人呢！
“不打，但是也不滚。”
顾渊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欧阳溯吗？”
“很快就不是了。”
“为何？”
“因为你现在是我爹，我得让着你、孝顺你。”
顾渊：“……”
“你脑子没病吧？有病就去找重明，让他给你治治。”
上赶着给人当儿子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方才欧阳溯喊他什么来着？哦……岳父？呵，他要是有女儿绝对不会嫁给欧阳溯这样的厚脸皮！
“还岳父，我呸！我要是有女儿，走路都得绕着你走！”
顾渊心里骂骂咧咧的，真想揍这人一顿，但是莫名的总觉得欧阳溯现在气息很不一样，甚至比武道元神还要高深莫测，这又让他心里打鼓，不好贸然出手，省得吃了亏让家里的人看笑话。
欧阳溯点点头：“自然，我是冲着你儿子来的。”
顾渊顿时大怒，喘息都大声了不少：“狗贼，拿命来！”
前头打得天翻地覆，主要还是顾渊追着欧阳溯打，后者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陆沅将顾宁从地上拽起来：“他们打起来了，怎么办？”
顾宁一时也慌了，看他爹出手那狠劲，不得打死欧阳溯啊。
宋瑜抱着手观战：“嗯，鲁莽。”
“喂，少说风凉话了。”顾宁非常不满地看他，“帮我想想办法呀。”
宋瑜耸肩：“欧阳溯不像我会讨岳父岳母欢心，我有什么办法？”
“你！”
“呀！欧阳长老受伤了。”陆沅打断他们的话。
顾宁一下子急了，不管不顾地跑出去：“爹！住手！”
他挡在欧阳溯身前，顾渊生生停住拳头：“你让开，我好好教育教育这厮。”
“不要，爹不许打他。”
顾渊气得心疼：“你怎么能护着外人呢，你知不知道他竟敢……”
“我知道。”顾宁一下子跪在地上，“爹，我喜欢他。”
顾渊一愣：“你说什么？”
“爹……”
“噗……”顾渊气得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
顾宁大惊，直接吓哭：“爹！”
怎么会这样？顾宁看着下人手忙脚乱地将顾渊扶回屋里，又是找夫人，又是找大夫的。
“让我看看，我……”欧阳溯此刻也后悔了，他实在没想到顾渊好歹也是武道元神，怎么会气吐血？
顾宁一把拂开他的手：“你先走。”
欧阳溯一时无措，好在陆沅及时给他使眼色，他只好先离开。
宋瑜给顾渊看了下：“奇怪，顾城主有旧伤？”
“是多年前留下的。”段夕从外面进来，“如何了？”
宋瑜面色有些复杂：“吐了这口血倒反而是好事，淤血散去，旧伤也就能好了。”
段夕面色一喜：“哎呀，真是太好了，这些年他一直吃活血化淤的药，一直没见起效。”
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顾宁吸了吸鼻子：“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哭什么，经不住事。”段夕扔一块儿手帕给他，“你爹不让说，怕影响他在你心里的英雄气概！”
顾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段夕道：“别担心，他这也是因祸得福，我听说他把临仙宫长老赶走了，不像话，等他醒了我还要好好说说他。”
顾宁心里一紧，看了看段夕手里，没拿着鞭子才放心：“我赶走的。”
段夕一愣：“什么？”
“他惹爹生气了。”
“你们父子俩倒是像。”段夕无奈道。“让人看了笑话。”
“让顾城主歇息吧，我们就先回去了。”陆沅拉着宋瑜往外走，段夕有些不好意思，便出门送一送他们。
顾宁不肯走，一直在床前候着，段夕也说不动他，也就不管他，下去煎药去了。
顾渊幽幽转醒，一看顾宁哭红了眼睛，又心疼起来：“哭什么，我没死呢。”
“爹，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顾渊叹息一声：“当年我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收了几个小弟可以说是一呼百应，遇见的第一个挫折就是欧阳溯，他那个时候还不是临仙宫长老，面容十分青涩，但是武功极高，那些少年少女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我气不过就跟他打了几次。”
顾宁听得入神：“后来呢？”
顾渊有些不愿意说下去，顾宁猜测：“爹输了吧？”
“哼，我那是没使出全力！”
顾宁也不拆穿他：“嗯，爹最厉害了。”
“真就喜欢他？”顾渊很不情愿，“江湖上那么多青年才俊、窈窕淑女，你怎么就看上他一个老家伙。”
“他也不老，看起来和二十五六的青年才俊也没什么区别啊。”顾宁扯着他的衣袖，“爹爹，你就答应了吧。”
顾渊冷哼一声，欧阳溯那小白脸，惯会欺骗无知少年。
“我要是不让你和他在一起呢？”
顾宁道：“那我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就算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也不和他在一起。”
顾渊很怀疑：“真的？”
顾宁闭着眼睛道：“真的！”
“那你们不要在一起了，我不同意。”
“啊？”顾宁一惊，“那我以后躲起来哭，爹也不心疼？”
“不心疼。”
顾宁一用力，挤出几滴眼泪来：“好吧，孩儿这就和他断了。”
顾渊：“哎——我顾家的赘婿可不好当，他想好了？”
他认识欧阳溯很多年了，那是个冷心寡情的人物，怎么突然就变成那副模样，想到对方之前冷着脸喊他爹的样子，顾渊打了个寒颤，真是怪事。
陆沅回到屋里以后，有些担忧：“看顾城主这样子，欧阳长老和顾宁阻碍重重啊。”
宋瑜道：“欧阳溯和顾渊是多年的老对手了，他很了解怎么治顾渊，放心吧。”
“你是说，欧阳长老故意闹这一出？”
宋瑜扯了下嘴角：“不然呢？”
陆沅啧了声：“真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