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
李相夷独自来到小渔村,没想到会遇到一同前来的笛飞声。
两人一拍即合,去城里采购。
回来的时候,漆木山与芩婆正在帮忙扫院子。
李相夷提着背篓,看见两人,眼底闪过诧异:“师娘,老头,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不应该在云隐山吗?
芩婆不满地看向他:“我们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耽搁了,今年不回云隐山过岁日。”
“若不是莲花的书信,我们都不知道,你准备独自在小渔村过节。”
李相夷听着这句话,急切问道:“他给你们留有书信?”
芩婆将树叶扫在角落:“对啊,小笛也有一封,阿飞给他留下的书信。”
她抬手一指:“就放在桌子上,还有一个木盒,说是给你的……”
李相夷提着背篓快速地走进去:“老狐狸,又留下什么。”
他看见桌子上的木盒,拿过书信展开。
“相夷,刎颈乃神兵利器,此剑象征着你与单孤刀的情谊,然来历终究不光彩。”
“新的一年,压祟钱是给不了,但礼物还是要有,不然李门主又在心头腹诽在下,实在是惭愧,惭愧。”
“木盒之中便是新年礼物,望李门主能欢颜。”
漆木山与芩婆立在一旁,目光落在木盒之上。
两人虽然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从云隐山带来,却不曾打开。
李相夷将书信整齐的折回信封之中。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把软剑。
剑身泛着青光,剑柄是麒麟纹样,刻着两个字:熹光。
他用指腹摩挲着:“熹光,好名字。”
熹者,光明,炽热之意。
笛飞声望着这把剑,眼底闪过欣赏:“确实是一把好剑,不输于刎颈。”
李相夷抖开剑,青光一闪:“与我握剑正好契合。”
也是,没有人能比李莲花熟悉自己。
他欣喜地挽了一个剑花:“师娘,这是我的新年礼物,李莲花送的。”
芩婆哎了一声:“对,李莲花送你的。”
她从一旁拿出书信:“这是小笛的书信,阿飞留下来的。”
笛飞声愣神接过书信:“谢师娘……我也有?”
他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缓缓打开书信。
“悲风白杨第八层,筋脉寸断,破而后立。当年得李莲花的扬州慢相助,重塑经脉,故而突破,八层并非顶层,逐步完善此功法,仍有多层。”
“新年,顺遂。”
李相夷听见笛飞声嘿笑了一声,探头看过去:“悲风白杨的第八层……与扬州慢有关。”
他随口道:“想突破的时候,随时告诉我。”
笛飞声将书信折好,点了一下头:“不会客气。”
李莲花从来不会对老笛客气。
李相夷将盒子收好,叹了口气:“小哥,怎么那么小气,什么也不留。”
“说好的,喜欢我的,就这么喜欢的吗?”
笛飞声一讶:“喜欢?”
李相夷耸了耸肩:“那会儿,我问他,讨不讨厌这样的李相夷。”
他抱臂微抬下巴:“他说喜欢。”
笛飞声笑了一声:“嗯。”
四人过了一个热闹的岁日。
李相夷回到自己的房间,床头上放着书信,和两个小瓷瓶。
挑了一下眉头:“嗯哼?”
打开书信就几个字。
“新年伊始,喜乐长安。”
他拿过瓷瓶看了看:“观音垂泪。”
居然是观音垂泪!
笛飞声刚脱下外袍,李相夷推门就走进来:“笛盟主,小哥的新年礼物!”
他眨了眨眼看着他:“你猜是什么?”
笛飞声挑眉道:“不知。”
李相夷撇了撇嘴:“你是真不配合。”
他将两个瓷瓶拿出来:“这个是你的。”
笛飞声打量瓷瓶上面的刻痕,神色一怔:“这是观音垂泪。”
“没想到观音垂泪居然在他手上。”
他抿唇笑了一下:“他们三个离开了,又没有离开。”
李相夷坐在床边,抱臂希冀:“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有书信。”
“会有吧。”
“嗯。”
新的一年,四顾门依旧十分忙碌。
前几年,西南出现了一个伏魔教,修炼邪功,无恶不作,教中有一大长老,名叫风沙,尤为擅用蛊虫,为害一方。
李相夷曾亲自带领四顾门的人,前往剿灭,如今却又死灰复燃。
他将两个徒弟悄然送往金鸳盟,再次前往西南。
金鸳盟。
笛飞声拿过李相夷的书信看了一遍,垂眸瞥见两个萝卜头,叹了一声气。
他被江湖叫做大魔头啊!
李相夷作为正道魁首,这两个孩子是传承人,让他一个大魔头带孩子?
也只有李相夷干得出来。
王赋拱了拱手:“笛伯伯,师父特意叮嘱过,我们会很乖的。”
独孤流云用力点了一下头:“笛伯伯,我们会特别乖的,师父还布置的有课业。”
笛飞声叹了口气,人都送来了,还能怎么办?
偌大个金鸳盟,难不成养不起两个孩子。
他看向王赋:“你师父去哪了?”
王赋并不害怕笛飞声,别人都说金鸳盟的盟主是大魔头,他和流云倒是觉得挺和善的。
“师父去西南了,说是伏魔教的人死灰复燃。”
笛飞声挑了一下眉:“居然是伏魔教。”
上次前往西南,倒是听过这个门派。
他抬头看向无颜:“你将他们的住处安排一下。”
无颜行了一礼:“属下这就去。”
他指挥那些人将东西搬入一个空殿,又特意叮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