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裴玄比较近的太监听到这声怒吼,纷纷朝他扑去。
再继续任他胡言乱语,所有人的九族都得搭进去不可。
裴玄看着从四周扑过来的小太监,猛地一个劈腿扫过去,撂倒几人后他迅速起身闪躲到一旁,嘴里还不忘犯贱:
“怎么,皇后娘娘被我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你杀了我又如何?永远也改变不了你曾在我身下被我玩弄的事实。”
云卿算是瞧明白了,这狗东西单纯在膈应她。
她越是愤怒,他就越高兴。
当然,他还想离间她与陛下的感情,叫帝王厌弃了她,自从深宫寂寞,红颜未老恩先断。
眼看身侧的男人运转内力准备朝墙角拍去,她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手,上前一步横在了他身前。
“杀你?脏了本宫的手!且不说我与你之间清清白白的,即便真的有些什么又如何?你如今还不是得匍匐在我与我夫君脚下,如同蝼蚁。”
说完,她伸手牵着帝王朝他逼近,一字一顿的补充道:“他给了我尊位,册封了我的孩儿为太子,你连给他舔鞋都不配,只配在那辛者库做一个天天刷马桶的阉人。”
裴玄被激怒了,涨红着脸五官都扭在了一块,歇斯底里的咆哮,“云卿,你个毒妇。”
膝盖窝被人狠踹一脚,剧痛袭来,他狼狈的摔倒在了帝后脚下。
云卿身穿华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面露鄙夷与不屑之色。
“你就在那辛者库刷一辈子恭桶吧,本宫会命太医吊住你的命,让你如脚底烂泥一般被人践踏,永世不得翻身。”
“云卿,你个……”
话锋戛然而止,有人从他身后探手捂住了他的嘴。
云卿拉着帝王后退两步,偏头笑道:“陛下,臣妾陪您去御花园。”
萧痕勾唇一笑,搂着她的腰温柔的说了句,“好。”
“唔……”裴玄赤红着双眼看着相依相偎而去的男女,想骂骂不出来,最后愣是将自己气晕了过去。
这边,帝王搂着云卿拐入宫道后,淡声吩咐,“派人看着他,不许他踏出辛者库半步。”
吴公公应了声‘是’,犹豫了片刻后,问:“那在场的内监与宫女?”
萧痕斜睨他一眼,“这种事还需朕教你怎么处理?”
“……”
紫云殿。
永乐刚吐完,正趴在榻边虚弱的喘息。
“这都快三个月了,怎么还这么严重?”茯苓一边服侍她漱口,一边嘀咕。
话音刚落,云卿的声音便从外头传了进来,“得满三个月,满三月后就会好很多,本宫之前也是这样的。”
茯苓急忙屈膝行礼。
云卿自她手中接过帕子,拭掉永乐嘴角处残留的水渍后,扶着她靠在了引枕上。
“再熬半个月,胃口好起来就没事了。”
永乐焉焉的,有气无力道:“可婚期只有五日了,我这样子能见人么?”
“我叫顾院首想个法子缓解一下你的症状。”云卿提议道。
平日里她是不建议她吃药的,偶尔一回两回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永乐撇着嘴,搂住嫂嫂的胳膊靠进她怀里。
“做女人真难,还得承受分娩之苦。”
云卿噗嗤一笑,“可你倾慕他呀,为他生儿育女便成了一件很幸福的事不是么?”
“也对哦。”公主殿下被哄得摸不着北,“还是嫂嫂看得通透。”
云卿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转移话题问:“大婚事宜内务府安排得如何了?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永乐摇摇头,被腹中胎儿闹得太狠,都没了新嫁娘的喜悦与期待。
她就不该胡闹的,胡闹完就该喝药的。
结果什么都没准备,弄出了这么个小东西。
“你让陆廷抬着轿子来迎我就行,其他的一切从简,我不想太折腾。”
云卿有些好笑,“这恐怕不行,你是皇室嫡女,必须得风风光光的出嫁,乖啊,嫂嫂会想法子让你在大婚那日精神十足的。”
“……”
永乐闭上眼,又开始与腹中那股涌起的翻江倒海抗衡。
…
在紫云殿待到傍晚,陪永乐用完晚膳后,云卿这才起身告辞。
“我明日再来陪你,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行叭!”
从紫云殿出来,云卿上了凤辇。
刚起驾不久,皇后娘娘便探头问:“距离紫云殿最近的宫室是哪座?”
青兰不太了解,偏头望向后头的刘公公。
刘公公急忙上前禀报,“回娘娘,是漪兰宫,上一任主子乃先帝爷的嘉贵妃。”
听他这么一提醒,云卿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多年前在宫里发生的一幕。
当年她受诏入宫看望姑母,在漪兰宫的宫门口碰到了宠冠六宫的霍贵妃。
那女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拿她开涮,以‘冲撞正一品贵妃’为由,罚她跪满一个时辰。
那会儿她还小,身子骨弱,加上天气炎热,跪了小半个时辰就中了暑,昏倒在宫道上。
醒来时,榻边站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人是她姑母淑妃,另一人便是嘉贵妃。
从姑母口中得知嘉贵妃救了她,还将她安置在漪兰宫的偏殿内。
嘉贵妃……
嘉贵妃……
那倒是个和善通透之人,只可惜,生了永成这愚昧无知的女儿。
好在她曾经与太后交好,哪怕前段时间永成命人给陆廷下药,依旧保住了一条命,只被夺了公主封号。
“娘娘今晚可要宿在漪兰殿?”刘公公也猴精猴精的,隐隐猜到了主子心中所想,“那边日日有人洒扫,娘娘随时可去住。”
听他这么一说,云卿倒是有了兴致。
“那便命人将右配殿收拾出来吧,本宫去住几日。”
右,右配殿?
刘公公眼底蕴出一抹疑惑之色。
娘娘不该去正殿么?
当然,他不会傻到问出这话,主子有那个雅兴,做奴才的照办便是。
“老奴这就去安排。”
等老滑头退下后,青兰凑到辇窗边,压低声音问:“可要奴婢去凤仪宫将那物件儿取来?”
一听这话,皇后娘娘的面颊瞬间泛了红。
所谓的‘那物件儿’,是皇帝陛下从墨阁搜罗过来的。
犹记得那人将东西拿回宫,她嗅到淡淡的鱼腥味时,满心满眼的嫌弃,排斥得不行。
可这玩意能免去他们服避子汤啊,硬着头皮用着用着倒也勉强接受了。
就是有些麻烦,晒干的要用温水泡上半个时辰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