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蟜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右手拿着茶杯盖,轻轻地拨动着杯中的茶水。只见那水面上漂浮着的几片嫩绿茶叶,随着杯盖的搅动,时而聚拢,时而分散。
一旁的隆虑公主则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小儿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她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儿啊,那栾大可非寻常之人。他乃是当今皇帝陛下御用的亲信术士,专门负责炼制长生不老之药呢。此人的地位非同小可,即便是那些王公大臣们,轻易也不敢去招惹他呀。吾儿,现在你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么?”
听到母亲这番话,陈伽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傻在了当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平民术士居然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和强大的靠山,简直就是一只浑身带刺、让人无从下手的刺猬嘛!“照您这么说,难道以我这等身份,竟还无法对他进行报复不成?”陈伽心中满是不甘,他实在难以接受就这样放过那个想踩他上位的家伙。
隆虑公主并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默默地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丈夫陈蟜。
毕竟他们夫妻二人已经相濡以沫许多年,对于彼此的心思可谓是心知肚明。
她心里很清楚,若非事出有因,陈蟜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栾大,并特意让小儿子注意到。
此时的陈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盖,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先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然后才冷冷地开口说道:“哼,不过是区区一介平民罢了。即便他能为皇帝陛下炼制长生不老药,成为所谓的亲信术士,又能怎样?报复他的手段多的是,只要不取他的性命,就是让他出个意外,变成不男不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隆虑公主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陈蟜所言。的确如此,只要不伤及对方性命,将一切伪装成一场意外事故,哪怕是贵为天子的皇帝陛下恐怕也难以指责什么。说不定,若是能让那栾大变得不男不女,无法分心于其他事务,反而会更加专注地去炼制那令皇帝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之药呢。
此刻,父亲的话语已是毫不掩饰,陈伽又怎会听不出来其中深意?显然,父亲不仅全力支持自己前去报复昔日仇人,以泄心头之恨,更是隐晦地暗示了报复的具体方式以及可操作的程度底线——人不可杀,但却可以设法令栾大丧失男性能力。
“父亲、母亲,儿子尚有要事待办,这便先行告退了。”言罢,陈伽恭恭敬敬地面向陈蟜与隆虑公主深施一礼,而后转身匆匆迈开脚步,急速离去。
待到陈伽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隆虑公主方才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身旁的陈蟜,忧心忡忡地道:“驸马,本宫心中着实有些担忧啊!”
陈蟜赶忙伸出手轻轻握住隆虑公主的柔荑,柔声宽慰道:“公主殿下无需多虑,伽儿行事自有分寸,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就算一时失手,不是还有你我在照看着呢吗?”
“说得也是呢!”隆虑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要知道,她可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妹妹啊!这份血缘关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况且,她的儿子那可是皇帝的嫡亲外甥,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即便皇帝真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不是还有那位聪明睿智、足智多谋的驸马来帮衬嘛!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驸马从未让她失望过。不管遇到怎样棘手的难题,驸马总能想出应对之策,巧妙地化解危机。
这种信任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建立起来的,而是经过无数次的考验和磨合,才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沉淀而成。它不仅是隆虑公主对陈蟜能力的认可,更是夫妻间深厚情感与默契的体现。
陈伽离开了隆虑公主府,骑着马,带着着数名亲信随从,向长安城飞驰而去。
陈伽进了长安,并未直接去找栾大。他深知栾大整日围着皇帝转,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于是他先派人暗中打探栾大的日常行程。
几日后,手下回报,栾大每隔三天都会去城郊一处道观祈福求炼药圆满。陈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命人提前在那道观附近设下陷阱埋伏。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栾大身着一袭华丽的道袍,腰间系着一条镶有宝石的腰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后紧跟着数名眉清目秀的道童,个个都精神抖擞地骑在马上。一行人缓缓驶出了繁华喧闹的长安城,朝着郊外的道观进发。
此刻,栾大的内心犹如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炽热无比。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道观里那些容貌姣好、身姿婀娜的女道士们的身影,心中更是躁动不安,难以自持。
一想到即将能与她们相见,他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仿佛一股热浪从体内涌起,直冲向脑门儿。
要知道,栾大可绝非那种清心寡欲、专心修炼道法高深的术士。实际上,他不过是个精通人心弱点、善于玩弄骗术的江湖骗子罢了。
平日里,他总是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打着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旗号欺骗对长生不老药如饥似渴的皇帝刘彻。
而每隔一段时间,当他装模作样地炼制完三天丹药后,便会迫不及待地策马奔向城郊的道观,只为发泄自己那压抑不住的欲望之火。
尽管道观里的那些年轻女道士们无论在相貌还是身材方面,都无法与他的表妹赵婕妤相媲美,但对于此时此刻如饥似渴的栾大来说,这些女道士们也足以充当暂时的泻欲工具了。
而且,栾大偶尔还会暗自幻想一下那位身份尊贵、年轻貌美的诸邑公主。想象着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他的心就像是被猫爪挠过一般,痒得厉害。
“不行,我实在是快要忍耐不住了!”栾大低声嘟囔着,一边用力挥舞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
只听得骏马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如风驰电掣般向着郊外的道观疾驰而去。一路上,尘土飞扬,留下了一串长长的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