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孟纪骤然起身,被束住的双手往外一揽,竟将刘姿仪脖子牢牢勒紧!
江建豪咬了咬牙,一下握住刘姿仪的手腕,扑在那枪口上就要往上拧!
“砰!”
“砰!”
“砰!”
一连好几道枪声后,江建豪的身体多了几个窟窿,却没有松开刘姿仪。
“建豪!!!”
容芫步子仿佛被钉住,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一幕。
江建豪口吐鲜血,像是容器承太满在不停反抗。
他缓缓扭头,目光柔和地看着那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儿。
“小妩,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小妩。”
“我们那一代的错事,是弥补不了了。”
“但爸爸我只求你,别恨我,好吗?”
他没有去等那个答案,他害怕。
他回头与妻子相视,又缓缓一笑。
容芫心头不安扩散,“你们想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对于丈夫的目光,孟纪又哭又笑,似是懂了。
她微微点头,余光想看容芫却不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小妩,爸爸妈妈后悔了,这个地方,那些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告诉容司那个孩子,我们对不起你们容家,但是以后,作为长辈,我们希望你们能好好生活。”
“至于其他的,就交给长辈吧!”
话落,孟纪缠住刘姿仪胳膊的手再次用力,与江建豪一同带动着刘姿仪往前冲去!
那前方,是万丈悬崖!
容芫大惊,忙扩大步子奔去,却还是没来得及!
只见孟纪与江建豪像是铁了心一样不松手,骤然一个翻身,仰头就要栽下去!
刘姿仪大怒,危机来临时的求生欲暴涨,一脚踹上了江建豪的腹部,再也无力挣扎的他终于松手。
而那相互的力让刘姿仪往后一退。
竟还扯出了箍着她脖子的孟纪!
刘姿仪脸上一狠,“我送你去陪他!”
一拳打在孟纪太阳穴,又扯断了她手腕麻绳,轻轻一推。
孟纪的身子直直往后栽下!
容芫大骇,“不要!”
那一瞬,她恨透了自己受伤的大腿。
而孟纪,留恋地看着容芫。
那是最后一眼。
那个眼神,复杂万千。
嘴型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
或解脱,或释怀,或遗憾...
为了赎罪。
脸上的烧伤传来滚烫的信号,容芫哭了。
她狂奔而来,血液自大腿飞溅而出。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刘姿仪脸上。
她夺了刘姿仪的枪,对准了她的眉心,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只等来了清脆的卡壳声,和刘姿仪没有反抗却无所畏惧的大笑。
空洞的瞳孔中掠过浓浓狠厉。
一拳又一拳,她跨坐在刘姿仪身上,低低喃喃。
“人命对你来说算什么?对你们来说算什么?”
“为什么你们可以把命看的这么轻?连自己也是。”
“既然这样,那我要收的账,要再加上你的命,也没有关系对吗?”
“刘姿仪,我真后悔当初没用那条长鞭直接要了你的命!”
刘姿仪嘴角溢血,她哭笑着,“是吗?我也真后悔当初没让那群人把简遥...啊!”
是容芫骤然起身,她无视了浑身上下的痛楚,像不知劳累的机器,居然单手拎起刘姿仪的衣领就往悬崖处一甩!
死亡近在咫尺,巨大的失重感让刘姿仪不禁惊呼。
“江妩!你这是杀人!”
容芫冰冷道,“你刚刚就杀了两条人命。”
“不是我!他们是因你而死!”
容芫浑身一震。
“江妩!现在的你就是当年的江建豪与孟纪!”
“他们多心狠啊!就连死都要用最惨烈的一种方式,把当年的噩梦丢给你!”
“你恨他们害了你的父母,可现在他们以同样的方式离开,你难道不该感到开心吗?”
容芫忽然笑了,眼泪掉进扬起的嘴角。
“你觉得我信你,还是信他们?”
“就算他们害了我的父母,可扪心自问,比起曾给予我无数父母爱意的他们,你的话无足轻重。”
“我不是你,但我现在很想成为你。”
“因为啊...”
她笑得可怖极了。
此时的她竟与方才闯出仓库后浑身散发着血腥味道与冷漠淡然一切的那个人完美契合在一起!
就像...
从地狱爬来的恶魔,布满血色屏障!
容芫没有说完,可刘姿仪脸色却变了!
因为容芫揪着她的手力道开始松了!
惊慌蔓延,刘姿仪正要开口。
温润中难掩担忧的嗓音骤然响起,与一道低沉却焦急盛怒的低呼两相融合。
瞬间击碎了那层血障。
“小阿芫。”
“阿芫!”
容芫木讷扭头。
吉普车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男人。
白发张扬,黑发稳重。
容司看着妹妹,密密麻麻的疼痛包裹着他。
他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刘姿仪?
他为什么,没有再快一点?
沈昭祁要疯了。
他万万没想到!
不到半天的时间,他的容芫会变成这副样子!
那流血的伤口和灼烧的脸颊...
每一道都烙在了他的心脏!
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容芫,说出的话却无比温柔。
“阿芫乖,我来了。”
容芫傻傻愣在那里,手中的刘姿仪还在风中凌乱。
她没有看到bale和他的人,也没有看到简岁。
他们,输了?
容芫这时动了。
她提着刘姿仪往回走,像是在提着一个坏掉的布娃娃。
她将布娃娃丢到男人面前,眸光空洞无神。
木木道。
“沈昭祁,她杀人了。”
“我又看到了,有人死在我面前。”
她又微微扭头,看着眼眶通红的容司,说。
“哥哥,你也来了。”
说完,整个人骤然失力,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沈昭祁先容司一步拥住了她。
小心翼翼。
...
京城中心医院。
手术室的灯在持续工作了四个小时后终于灭了。
期间护士进进出出,折磨着守在门外几人的心脏。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沉痛说道。
“很抱歉,我们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
“沈...沈总,夫人她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