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过来,天遥感觉自己的心空荡荡的,仿佛有风吹过。果然,他的心脏部位是一个空洞。
为什么我还活着?天遥不禁想到,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跳动,原来他的心脏是在右边。
已经由悟道的修为,并未致命,这点伤不算什么,天遥心想道。他想应该找个地方疗伤,然后回去再劝劝师父,求他原谅自己。
没力吃着野果喝着溪水,运功疗伤。一天,天遥抖抖身上的树叶,他发现自己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他兴奋地跳起来,他发现他的头发已经长的像个野人。
“要是见到师娘,她肯定会给我打理好的。”一边自语,天遥一边沿着南河北上。
情谷中到处都是白色的装扮,天遥看见一群师兄师姐穿着白衣带着白巾朝后山走去。有人地语道,想不到师娘自从天遥走后就一病不起,最后不吃不喝而死。这算是双双殉情吗。另外的人则呵斥他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一听天遥顿时惊慌失措,他飞速赶到后山,发现唐兴一个人站在坟前,眼眶中含着泪。
坟前的墓碑赫然写着:爱妻林青之墓!
所有的弟子都站在唐兴身后默哀,好久,唐兴才说道:“既然青儿已去,这情谷从此改名绝情····”
这一刻,天遥的心中产生出了巨大的愤怒,师娘肯定是被唐兴害死的,要是唐兴成全他们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害死了他不算什么,但是害死了师娘就要血债血偿。
不过,很快天遥就发现自己这坚定的目标软化了,最后他的心中想的居然是原谅唐兴,去给唐兴认错。
怎么会这样?天遥不断地反问自己,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飞到了一处没人的山谷中。
天遥大喊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吗?我为什么要有良心,我的命运就是做一个好人吗,不!”
不过天遥喊完,他的这个念头就淡化了,他屡屡想起和师娘在一起的欢乐,又屡屡重复愤怒的感觉,但最终愤怒都变为了麻木,麻木变为了淡然。
“怎么会这样?”天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这句话,有时候他感觉自己疯狂了,但有时候他又感觉到平静。
为什么疯狂不能持续?天遥猛地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都是一心一意地帮助别人。难道这根本不是他的本心,而是某种力量在强迫他这么做?
太可怕了,天遥猛然想起那他到底是谁?是自己,还是某种力量的牵线木偶,他经历的一切真实吗?
天遥感觉自己的心中如果只有善良,也许很快就会忘记师娘失去的那种特别的感觉,他想要铭记于心。这是师娘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我要如何才能留住疯狂和愤怒?
转眼一年过去了,天遥走过了很多地方,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最后一个老头告诉他,要愤怒自身的努力达不到,可以借外物,例如魔煞之力。魔煞之力是种能够吞噬人本心的力量,很强大却会让人疯狂,嗜血,好杀。但不能吸收太多,要不然就起不到中和的作用,会导致人朝邪恶转化。
带着老者的忠告与建议,天遥出发了,他来到了星蕴派驻守的魔域峡谷。
星蕴派弟子拦住了他说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在下天遥,想要去魔域看看。”天遥如实答道,说着释放出悟道的修为。
“原来是道中前辈,请!”星蕴派弟子尊敬地给天遥让路。
“谢谢。”天遥答道。
来到狩魔一族的土城,狩魔一族正在被一群魔兽攻击,天遥直接出手斩杀,然后头也不回地深入魔地。后面的一众狩魔人发呆,根本没看到天遥的正面。
找到了一处煞气浓郁的地方,天遥顿时感觉有些不适,但他毅然盘腿坐下,运功吸收魔煞之力。
魔煞之力进入到天遥体内,天遥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对于老者的说法有了怀疑。魔煞之力一进入天遥身体就在横冲直撞,难以和灵力相融合。天遥只好分别引导,实现双流并进。
随着魔煞之力的累积,天遥已经开始有点浑身发热的感觉。
一月以后,天遥用魔煞之力修炼到达了悟道层次,他隐隐感觉到心中的嗜杀之意了,他准备实验一下。
天遥找到了一个人魔族的村子,这些人魔虽然半人半魔但是无论是外表还是习性都是接近人类。
“你是谁?不要伤害我们!”一个人魔吓得丢下了农具,一路向着房屋狂奔。
就是此刻,天遥心里叹道,他压制自己的怜悯之情,他运转起魔煞之力平复自己的内心,然后飞身上前,他一把抓住人魔将他丢到了地里。
这是天遥第一次主动攻击无辜的他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不住地颤抖,连着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心中涌出了浓浓的不忍。
“啊!我要战胜自己,改变天命!”天遥吼道,他强行控制自己,使出杀招,用魔煞之力凝结的刀刃滑划破了人魔的肩膀。天遥本来是要直接击杀人魔的,但是由于手抖偏移了太多。
“杀!”天遥撕心裂肺地吼道,他抬起手,在人魔绝望的眼神中,挥下。
“求求您不要杀我,我是一个可怜的人,家里还有妻儿,有几个孩子都被魔人吃掉了,求求您,放过我·····”人魔的哀求道,泪水流满了面。
“啊!”天遥的手停住了,他浑身颤抖不可遏制,他的心中塞满了怜悯。
“不,杀!”天遥再度吼道,他让魔煞之力进入自己的内心,想要强行控制身体。最后他成功了,魔煞之力一定程度克制了怜悯之力。天遥闭上眼睛,一掌打死了人魔。
看着人魔的尸体,天遥一边哭一边笑,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坐到了。”然后他一下子倒在黑麦地里,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内心现在备受煎熬。无法抑制的愧疚与难过充斥着,天遥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最终导致他难受极了。
愧疚使得天遥全身剧烈颤动,他甚至开始口吐白沫。忍受着难以置信的煎熬,天遥扭曲的脸苦笑道:“随便你怎样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的。”
慢慢地,天遥恢复了一点,他开始运行魔煞之力对抗自己内心的愧疚与鞭笞。稍微好些以后,天遥站起来,他看向村子方向,那里有男有女,还有一些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