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控制了,他立刻明白自己已经进入游戏了。
趁着引导者说话之前,陈珩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次的环境阳间得让陈珩感到陌生,如果不是身体不能动弹,他一度怀疑自己回到了病房里。
这是一个宽敞的双人病房,阳光透进了窗户外的铁栏杆洒在了地上,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通透。
陈珩发现自己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一张床上,自己本来身上背的背包不翼而飞。他偏移眼神去看四周,房间里家具的边边角角都包上了防止磕碰的软胶。
他看向身边,旁边的床上还躺着一位头发蓬散的病友,他眼窝深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病友保持着抛球的动作,但球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像是摆脱了物理定律一样,不会下落,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僵在了那里。
游戏开场前的停滞效果原来也会影响到游戏里的其他事物或者人吗?
陈珩若有所思。
“尊敬的参赛者你好,我来为您讲述本次游戏的规则和背景。”
引导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它说道:“您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即将异变的精神病院,请在游戏中生存七天,或在七天内找到办法成功出院,即视为成功,如果同时达成两项通关条件,将会获得隐藏积分。”
“起身即视作开始,祝您好运。”
引导者的声音消失,陈珩也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他没有着急坐起身,思索消化着引导者的话。
这次引导者的话里信息量很大,首先它说这是一个即将异变的精神病院,这是明摆着告诉自己这家病院会发生超自然现象。
其次,引导者的措辞也很微妙,它说的是在游戏中存活超过七天即为成功,而不是在病院中存活超过七天。
这也就是说,自己也可以选择偷偷跑出病院找个地方待着吗?
但也似乎也意味着病院外同样存在着未知的危险。
陈珩思索着,坐起了身。
“啪。”
停滞的时间恢复正常,病友抛在空中的棒球下落,被他抓在了手中,他百无聊赖地继续抛着球。
陈珩坐在一边看他扔球,说道:“兄弟……”
谁知陈珩刚说出两个字,病友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一样猛地坐起身,他心惊胆战地跑到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着。
见门口没有动静,随后他无声地舒了口气。
他赶紧跑回床上躺好,对陈珩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想了想,拉开枕头套,从枕芯取出了一支笔,还有一张餐巾纸。
病友在上面画了一下,然后把餐巾纸和笔递给了陈珩。
陈珩接过看了一下,上面画着一个问号。
陈珩想了想,写了一个词:“名字?”
病友看着陈珩在纸巾上写的字,明显得愣了一下,流露出了一种“你是不是有病啊?”的嫌弃表情。
他在纸巾上歪歪扭扭地写道:“陈珩。”
然后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陈珩,他想了想,又写了一个名字,“谭康”,接着画了一个箭头指向自己。
像是怕陈珩继续烦自己,谭康猛地拉开床头柜,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张纸,丢给了陈珩,然后他继续扔起了球。
陈珩拿起谭康丢给自己的纸,查看了起来,这是精神病院的作息时间表。
“六点半起床,早晚饭分别安排在了早上和晚上的七点,午饭在中午十二点,每天饭后还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晚上九点睡觉。”
陈珩摩挲着下巴继续阅读着,除了常规的一日三餐外,早上和下午各安排了一次护士查房。
这些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当陈珩翻到纸张背面时,血红的大字映入眼帘。
“阳光疗养所须知。”
“1.严禁私自交谈,所有谈话必须在自由活动区进行。”
“2.必须按时服用治疗药物。”
“3.禁止私自外出病房。”
“4.禁止靠近院长办公室。”
“违反规则后果自负!!!”
禁止病人之间私下里互相沟通么?违反这些规则会发生什么事吗?那个谭康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陈珩试图向谭康表达歉意,但谭康根本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扔着球。
陈珩只能将这张纸塞到了自己的床头柜里,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电子表,现在已经是九点了,按照时间表上的安排来看,护士马上就要来查房了。
果不其然,过了约摸十来分钟,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谭康赶忙把球塞到了枕头下面,在床上躺好。
陈珩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
几个护士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护士格外的膀大腰圆,她的胸牌显示她是护士长。
她从身边的小护士手里取过病历,看了看说:“谭康,躁狂症。看病历你最近病情好转了很多啊,不错,继续加油,今天给你开两粒吧。”
谭康赶紧点点头,小护士上前递给谭康两粒白色的药片。
护士长又拿过了陈珩的病历,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陈珩,精神分裂症……病情又恶化了啊,先加大药量试试,给他开六粒。”
小护士走到陈珩面前,递给了他六片白色的药片。
陈珩点头表示感谢,随后他端详了一下那个药片,药片看起来平平无奇,上面甚至也没有字母或是别的标签,但陈珩并不敢随意吞服。
他正打算把药片藏起来,等护士们走掉的时候偷偷扔掉时,他发现这些护士根本就没走,她们就站在房间里等待着陈珩和谭康服药。
“咕!”
谭康把药扔到嘴里,然后抓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一饮而尽,他吞咽下去后张大了嘴,护士长仔细检查过后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珩,陈珩微微眯眼,也只能把药片全部吞服了下去。
药片没有什么味道,混合着水一下就下到了肚子里。
护士长同样检查过陈珩的嘴巴后,才放心地离去。
待他们离去后,谭康从床下摸出了球,若无其事地继续抛击着,陈珩分明看见他的手掌心里有两枚白色的药片,随着他不断地抛球接球,白色药片逐渐被压成了粉末。
他根本就没有吃药,而是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把药片藏了起来。
这药……果然有问题吗?
谭康似乎是注意到了陈珩的目光,他斜瞥了陈珩一眼,不屑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