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母胎solo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一见钟情的,苏祁格外有力气和手段,信心满满地开始自己的攻略之路。
胡卿青那个家伙曾说,他这脸,直成电线杆的人都能被他掰弯。
江漾也说他具有先天优势,情路绝对顺。
苏祁也这样觉得。
哦,忘了介绍,胡卿青他初中到现在的好朋友,因为生病上学晚,比他大一岁,现在在隔壁师范读书。
胡卿青弯得稍稍比他早一些,到现在已经谈了起码一个足球队,十二星座都凑齐了。
胡卿青对此感到很骄傲。
而江漾嘛,是他邻居,一起上学放学了几年,便成了好朋友,现在在隔壁警校上学。
说实话,苏祁想过谁都可能弯,唯独没想过江漾。
可偏偏这人一个月前被表白,就这样和人在一起了,那人还是苏祁同校的学长,白老头最好的兄弟的得意门生——法律系的元丰白。
那个经常被带来自己家蹭饭的那个大冰块脸!
苏祁合理怀疑这人压根不是为了蹭饭来的,是知道他和江漾经常鬼混在一起,所以来踩点来了。
自江漾谈上后,苏祁就改变了自己的理想型,他忽然发现他不喜欢高冷型了。
他受不住,他还是喜欢热情一点的。
好了,以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他也有了喜欢的人。
虽然苏祁自认为自己魅力无限,但还是按照胡卿青说的,给自己定了个攻略计划。
攻略第一步,适当地示好,让对方知道你们有可发展关系,确保有一个好的开局。
于是苏祁第二天明明没有早课还是起了个大早,他们军训要等国庆后,这一个月都是正常上课的。
苏祁做足了功课跑去了离他们宿舍最远的二食堂买早餐。
苏祁看推荐榜上最热的就是二食堂的鱼香肉丝包,好吃不腻,皮薄馅多。
他自己都来不及吃就买了几个火速赶回去,装作一副自己刚刚晨跑完的样子,回到宿舍。
“你……起得好早。”序阳是有早训的,他起得比其他两个舍友要早,洗漱完看见苏祁进门,压低声音道。
第二步,投其所好。
“早起锻炼,早睡早起身体好。”苏祁想序阳是体育生,应该会对喜欢锻炼的人有好感。
“是吗?”序阳弯了弯眼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而后又飞快地收起笑容:“不过也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你昨天好像睡得挺晚的。”
“啊哈哈……”苏祁尬笑起来,完蛋,被戳穿了。
“那什么,我买了早餐,你要吃吗?听说二食堂的鱼香肉丝包很好吃哦。”苏祁生怕这个话题研究下去,影响他印象分,于是说道。
“鱼香肉丝里我记得是有胡萝卜的吧?我胡萝卜过敏。”序阳并没有接他的包子,而是说。
“啊?”苏祁呆了一秒。
这世上还有人对胡萝卜过敏?!!
他合理怀疑这人是不是不喜欢胡萝卜,胡诌来诓他的。
失策了!忘了有些人恨胡萝卜就像他恨香菜。
“对不起……我不知道。”苏祁心里再怎么怀疑,现在也只能乖巧道歉,他缩回手说。
“没事,我们刚认识,不了解对方是正常的。”序阳说着就要往外走:“我要去训练了,回见。”
“好。”苏祁连忙让开道来。
“好香啊~小祁,你买的啥?给我吃吃呗~”序阳一走,卢任义就拉开床帘,探出头道。
“包子,喏。”苏祁不怎么高兴地把东西递过去。
“我也要我也要。”陆仁嘉也探出个脑袋。
“你们拿去分了吧。”苏祁把东西随便给了两人的谁,转身出门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离谱啊!真的有人对胡萝卜过敏吗?!
……
苏祁失魂落魄地上了一天课,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序阳说他胡萝卜过敏的事。
他把这事告诉胡卿青和江漾,两人都觉得很罕见但是也不代表真没有,让他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苏祁想,也是,毕竟两个人刚认识嘛。
那就开始第三步好了。
第三步,多刷存在感(注意不要太刻意)。
因为体育学院和商学院课程几乎没有什么重叠度,除了都要上高数。
但是就算上高数,两个人也是不同教室不同时间,很难碰到一块去。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乘之机,单周的周三下午苏祁难得没课,而刚好序阳有一节高数,可能是天助他也,序阳他们老师讲得比苏祁他们班快。
刚好苏祁又一直数学不太好,于是就他就可以打着提前预习的借口,去序阳班里蹭课。
序阳也没多问,还热心肠地给他占座。
苏祁去了才知道为什么体育学院脱单率和渣男率是很多大学的之最了。
脱单率高得益于他们健壮的肉体,就算其貌不扬,身高不高,但是去头可食性非常高,而且他们会秀。
苏祁去上课,放眼望去一大半都是无袖短袖配短裤,露出健壮肌肉的男人,一整个肌肉男大团建。
零星几个女生也是英姿飒爽,其中好几个肌肉展现出来感觉能一拳能干翻他,而且看着就不太直。
苏祁承认有点刻板印象,但是他身边的亲人朋友弯的弯,弯的弯,身边亲近的人只有自家老妈和白老头是异性恋。
这俩还不是完全的异性恋,听苏女士说,她以前喜欢过女孩。
不怪他姐也喜欢女孩,原来是遗传。
所以他经常弯眼看人弯。
至于说为什么体育学院渣男率高,这是因为他只来上了一节课,就被三个男的表白了,其中两都有女朋友,剩下那个因为小有姿色正在广撒网,男的女的都骚扰。
那两有女朋友这事,还是序阳告诉他的。
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答应,拒绝别人这种事情,他最常干了。
“你会觉得恶心吗?被男生喜欢上。”回去的路上,序阳问他。
“不会啊,我习惯了,中学的时候,给我表白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唯一一个有点恶心的是初中的时候,有个老师喜欢我吧,不过他们都说是我想多了,可是……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好饿啊。”苏祁不想提那晦气事,于是转移话题道。
序阳看着他欲言又止,怎么也没说出口,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话说,你这样问我?是因为你也被他们表过白?你觉得他们很恶心?”到打上饭了,苏祁才忽地反应过来,他问道。
“嗯,表过,挺恶心人的。”序阳如实说道,看表情就知道是真嫌弃真觉得他们烦。
苏祁的心啪地就凉了半截。
完了,最可怕的情况出现了,序阳恐同。
晚上,苏祁郁闷地把这事分享了胡卿青他们。
同是天涯蚊香人(3)
狐狸精在世统统闪开:往好了想,宝贝,万一他只是说那群人恶心呢
傻逼才会惹我:对啊,万一只是觉得他们乱搞恶心呢?人家又没直说他恐同,你不要想太多
梧桐树上结苦瓜:但愿如此
梧桐树上结苦瓜:祈祷.jpd
虽然内心再怎么纠结苦恼,苏祁还是忍不住靠近序阳。
但因为他和陆仁嘉和卢任义是同班的,走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看上去就和他们比较熟,其实他在宿舍对序阳更热情些。
这是明眼人看得出来的。
卢任义经常吐槽:“不公平啊,小祁,为什么序阳的苹果比我大,还有五颗草莓。”
“人序阳是体育生,要多多补偿能量啦。”陆仁嘉这个家伙经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他打圆场。
苏祁不用解释,也乐得清闲,他附和:“就是就是。”
上了大半个月课,也住一起了大半个月,大家都比刚开始熟多了。
序阳有周六去打球的习惯,听说是因为他弟弟是篮球队的,他去陪练。
为了刷存在感,苏祁经常去看看他打球。
第一次去的时候,他还贴心地准备了功能饮料,结果序阳接了却没喝,只是喝了别人给的冰水。
苏祁为此恼了好一阵,还是到后面序阳主动和苏祁解释说他不喝功能饮料,苏祁才稍稍没有那么在意了。
第二次去的时候,给序阳送水的人太多了,他不想和一群人挤在一块,就蔫焉地一个坐在不远处看着。
被胡卿青“暖心”评价为守着无用的风度,还死要面子,总有一天哭着送crush结婚。
江漾评价胡卿青此言——恶毒得没边。
苏祁含泪赞同。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要放国庆假了,他们放五天,回来就军训。
因为白老头念叨,苏祁不得不回去住了几天。
而后回来就开始军训了。
<四>
军训第一天见到辅导员的时候,苏祁只觉得两眼一黑。
“那个就是我们辅导员啊?好帅啊。”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苏祁则只想躲一下对方那找寻的目光。
他们的辅导员白衬衫黑长裤,戴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眼尾和唇角都天然地有点上扬,给他添了几分狡黠。
这人不是他那继兄白泽是谁?
“好帅好帅,这是我站一上午军姿的奖励嘛!”有女生小声惊呼。
呵呵,这是我站一上午军姿的惩罚。
苏祁想,白泽肯定拍他丑照了。
当年他就是这样对他姐的,还特地跑到隔壁学校去拍,简直狠人一个。
“别想了,就算再帅,这也是咱辅导员,起码大咱好几岁,不可能没对象。”另一个女生较为冷静,她说。
这话倒对,白泽今年26,大二那年就出柜和他学长在一起了,现在都六年了。
那场景苏祁现在都记得,那时他妈刚嫁给白老头没两年,然后某天晚饭,白泽忽然说了句其实我是gay,把所有人吓一跳,大家问了一遍后,他很淡定地把自己和他对象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他和他姐还小,所以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白老头甚至吓得差点两眼一抹黑晕倒。
不过到底是德高望重的教授,还是很开明的,最后放手让他去追爱了。
然后前年她姐就也坦白了自己是个女同。
或许有了白泽那次,这次大家反应平静多了,虽然白老头的手一直在抖就是了。
然后全家都殷切地看着他。
呵,当时他就想说,不要这样看他,指望不上的。
上面歪了两,下面这个正常的概率很小。
白泽也只是来看一看,巡查巡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苏祁这才松了口气。
军训没什么好说的,又苦又累,每天因为出汗都臭烘烘的,苏祁实在不想回想起来。
而且一点慰藉都没有。
因为序阳和他学院不同,都不是一个营的,隔了好远,大家都穿着军训服压根不认识谁是谁。
所以他也不可能有偷看序阳,改善一下心情的可能了。
因而更加烦躁。
又累又热,一天天的,回到宿舍他就想葛优躺。
但是奈何crush在同宿舍,他硬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前面说了,要投其所好,序阳这样的肯定不喜欢弱鸡。
军训进行好几天后,就有社团招新的来慰问了,又是凉茶又是给大家讲冷笑话的,还算有意思。
隔壁会计来下发凉茶的是话剧社团,他们那边欢呼声很大,苏祁他们连频频有人侧目去看。
但是苏祁在比较外围啥也没看见,只知道是话剧社的一个学长长得很帅之类的。
因为白天社团来给他们表演了一些小节目,晚上的时候每两个营围一起,搞了个没有篝火的篝火晚会。
老天有眼,和苏祁他们拼在一起的营就有体育学院那边的三营。
既然是晚会,就会有表演,每个连都要出人,苏祁为了博序阳一笑,主动请缨。
攻略第四步,彰显自己的长处,大放异彩闪瞎他的狗(划掉)眼。
苏祁唱歌还不错,他本来想唱歌的,但是唱的人太多了,他再唱也不出彩了,还容易审美疲劳。
于是他另辟蹊径,直接搞一个剑舞。
他学过舞蹈,小时候又跟着爷爷在山上学过一阵子剑,两者结合一下绝对燃爆全场。
就是,他没有道具。
陆仁嘉闻言比了个你放心的手势,转身去操场工具间偷个扫把给他。
苏祁看着手里的扫把,沉默了半晌:“我是舞剑不是舞棍打狗。”
陆仁嘉耸耸肩:“没办法嘛,只能找到这个了。”
苏祁再次沉默,他是想燃爆全场,不是想成为笑料四年。
他一闭上眼就预料到,他要是拿这个上场,以后学校里会怎么称呼他——那个舞扫把的丐帮帮主。
“剑没有,教鞭要不要?”就在苏祁纠结的时候,他身侧传来一个声音。
他扭头一看,看见了白泽那张陷在黑暗里的脸——白泽不知什么时候盘腿坐到了他身边。
“嗯,谢谢导员。”苏祁接过白泽手里二尺的檀木教鞭,不情不愿地说。
“不客气,不过下次逞威风前,好歹和我说一声,我也得准备准备。”白泽抬手弹了一下苏祁的额头。
因为是在外面苏祁不好发作,于是只能揉了揉额头哼了一声。
一边的陆仁嘉和三三两两的同学见他们这样熟,不由得投来异样的眼光,开始窃窃私语。
但是很快苏祁就上场了,大家都不禁朝他看去。
“我要表演的是,剑舞。”苏祁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很多人都听清了。
很多人看了好几场唱歌,已经有点腻了,忽然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眼睛都亮起来。
轻缓的音乐从音箱里传出,苏祁踩着鼓点执着教鞭动了起来。
他的身段纤细修长,腰肢柔软,步伐轻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一舞一动尽显柔美。
本来他那张脸就好看,一舞动起来,整个人更是熠熠生辉,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挪不开眼睛。
好几个离得近的眼睛都看直了。
舞毕,苏祁心满意足地下场了,但是全场一片寂静。
“咳。”苏祁以为是大家给他惊到了,所以也没管,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结果刚坐下卢任义就拉着他说悄悄话。
“怎么了?”苏祁问。
“那什么,小祁,你在上面干啥呢?黑布隆冬一片,后面压根看不清啊。”卢任义说。
“啊?!”苏祁看了看空地,那里只有音箱边有两个小灯,但是最多只能照到大腿,前排很多人都是举着手机灯才能看清个大概。
离远一点可能压根不知道他在上面发了什么疯。
苏祁捂住了脸,他怎么光顾着想耍帅,忘了现实条件了,现在是晚上啊!
完了,别人不会以为他在上面尬舞吧?
难怪都这么安静,也难怪都选择唱歌。
苏祁左顾右盼去找白泽,发现那人早就溜之大吉了,气得他把教鞭一摔。
完了,全完了,序阳那一米九大高个肯定坐得很后面,看得到才来鬼了。
苏祁欲哭无泪,别人无所谓,序阳是一点没看着啊,他白耍帅了。
……
“哇去,好细的腰啊。”音箱后面负责调设备的李缙云直到下一个上场,才回神感慨道。
序阳也在音箱后边负责设备,他揉搓着自己的耳垂,眼眸在夜色里很深,他闻言不高兴地抿抿唇:“闭嘴,谁让你看了。”
“他又不是跳给你看的,我凭什么不许看。”李缙云小声反驳道。
序阳闻言更不高兴了,他掐着手心,许久没说话。
“哎呀,高冷哥,人家这一跳啊,明天表白墙上挂啊,后天……”李缙云故意在序阳耳边叨叨,故意让人难受。
序阳“一捶定音”。
“凶死了,幸亏你够装,不然人都被你吓跑了。”李缙云捂着脑袋哼哼。
序阳扬起命运的拳头,李缙云连忙求饶:“我错了,哥哥,疼,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