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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宝回到南都之后,给《南都文艺生活报》写了一篇文章,就躲到郊区韩四的场子里了,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而是埋头写稿。

那篇文章是新专栏的开头,这也是张雪答应帮忙的条件。之前孙小宝写的专栏早就停了,正好现在他需要一个发声渠道,给自己辩护一下,于是同意了张雪提出的条件。

文章是什么内容呢?就是介绍了一下自己拿版税和专辑分成的事儿。在文章中,他分析了这么做的利弊,存在的风险等。要是人人学他这么干,所有的专辑都这么干,说不定会出很多乱子。

孙小宝拿分成,实际上是把自己该拿的固定酬劳折算成投资的份额,然后在销售额中分成。要是要是磁带销售量不佳,说不定什么都没捞着。另外,只是写歌的话,这年头也不可能拿分成,只能拿一笔固定酬劳,这年头也统称为稿费。

比如说他给王大川写的舞曲《站台》就是如此,虽然这首歌很受欢迎,王大川有了自己的代表作,但孙小宝没法从中分成,他只能拿一笔固定的钱。

他打算针对着这些问题写几篇文章,然后发表在报纸上。说白了,他就是想在事情炒得火热的时候泼泼冷水,又或者说是给自己开脱。因为他知道,如果一窝蜂地上,在这个规则不完善的时代,弄不好要有不少人吃大亏。

躲起来隐居的日子很舒服。韩四并没有把他安排到新装修的场子里,而是让他住进边上的一个小院。吃饭的时候,如果他懒得出来,韩四的铁杆小弟小华或者负责场子的红姐会给他送。他没事就躲在屋里写稿,或者骑上摩托去看正在装修的房子。

知道他在哪儿的人不多,也就韩四、张雪和王大川,别人想找他,根本没门。去单位?不好意思,孙小宝压根不在办公大院出现。到宿舍找人?门锁上了,几天不见踪影。打他传呼机?也不见回电话或者回扣。

没办法,现在他不躲不行。

随着他的收入状况成了大新闻,找他的人太多了:媒体想采访他、各路奇怪的人想找他化缘、还有一些和他差不多年纪或者稍大一些的年轻人准备向他取经,学习如何靠写作和创作赚钱,甚至还有一些想出名的人找他辩论,说他有严重的拜金主义,是当代大学生的耻辱等等。总之,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有。

本来,这些事儿应该是吴淑兰帮他处理的,但现在吴大团长忙着呢!她带着胡丽波等人在各处奔波,可能要到9月末才结束路演宣传。

这一次这位团长算是豁出去了,现在国内卖专辑的就没有这么拼的。不这么干不行,影音公司要放大卫星,上级部门需要漂亮的数据,所有的压力都到了吴淑兰那里,她只能拼命了。

至于团里的事情,演出任务有冯向阳管着,吴淑兰很放心;走穴演出等具体业务是康成的活儿,他并没有跟着出去宣传。非演出事务,由李茂典盯着,赵伟又是吴淑兰的耳目,她可以遥控指挥。

还有韩四,这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混混,现在团里晚上出去走穴演出的演员,安全都由他的小弟负责。另外,魅音江南被他经营得红红火火,吴淑兰不用随时盯着。

孙小宝的事儿很棘手,也很重要,但还得为专辑宣传让路。吴淑兰心想,就让他躲一段时间吧!等她忙完宣传就会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者等风头过了之后再露面。反正,这类事儿就是一阵风,不久就会被人忘了。

西郊海拔比市区高一些,丘陵上的小院被凉爽的秋风笼罩着,早晚会有一丝丝凉意。不像市区里那样,现在还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

这天下午,天空中飘着绵绵秋雨,孙小宝开着电炉烧着热水,在房间里赶稿。现在《魔都风云之刀锋1937》已经开始连载了,他不能停下文抄的脚步。好在现在他轻车熟路,要不是手写的速度拖累了,他能写更多。

到10月份的时候,他还得给《大众文学周刊》写《情满四合院》呢 !到时候还会拖累《刀锋1937》的写作。双开这活儿本来就很累,更何况是这个手写的年代,要是没有安排好时间,也许两部作品都会被写废掉。

正当他埋头苦写的时候,门口响起喇叭声。这声音孙小宝很熟悉,这是《南都文艺生活报》的头头张雪的新车。他连忙站起身,出去开门,让她把车开进院子。

张雪最近风光无限, 在她的主导下,这报纸在省内和临近的省销量很大,明年可能就会面向全国。

销量增加了,收入自然跟着增加,到现在,张雪已经给报社添加了三辆车,其中一辆是红色轿车,这是她专属座驾。作为留过学的高材生,张雪会开车,因此她不用司机。

孙小宝熟悉这车的喇叭声,是因为张雪经常来取稿,而且韩四的这个场子她也有份,她偶尔也得过来看看不是么?

车停好后,穿着夸张垫肩、低胸紧身窄裙、肉色丝袜组成的典型欧美女性职业套装的张雪从红色轿车上走下来,胸前的两团随着步伐不停地抖动,那里虽说没有胡丽波的那么壮观,却更加挺拔。

孙小宝看出来了,这位大编辑最近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释放某种魅力。但孙小宝有肉吃,不像同龄的小年轻一样,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把她请进屋后,孙小宝拿起早就写好的稿子递过去。张雪坐在沙发上,并拢着双腿仔细看着稿子,看了一会儿后放进包里。

孙小宝见状问道:“不点评一下吗?”

张雪回答:“不用,这又不是小说,咱们也不是什么严肃报纸,只要有趣就行,你的稿子一向很稀奇有趣,还点评什么?”

说完后,她从包里拿出两瓶蜂蜜交给孙小宝,暧昧地笑道:“这是你那位丽波姐姐托我给你买的,她说你写作时喜欢甜的,最爱蜂蜜。唯米小老师啊,你真够行的啊!在人家还未出名之前,就把那位大美人拿捏得死死的。”

孙小宝接过蜂蜜,嘴里说道:“谢了张编辑。什么拿捏啊,好像我把人给控制了似的。”

张雪有点不满意,她嗔怪道:“喊我一声雪姐或者姐姐会死啊!最好喊我的英文名Shirley ,喊张编辑、张主编什么的,太生分了!”

孙小宝愣了一下,顺嘴说道:“那就雪姐得了,顺口。我没出过国,不习惯喊英文名。”

卖蜂蜜这事儿孙小宝知道,他过来这儿隐居之前,给吴淑兰和胡丽波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胡丽波说过此事。

把蜂蜜放好后,孙小宝觉得很奇怪:张雪什么时候和胡丽波的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嘛,他不好直接问张雪,等胡丽波回来后再问吧!张雪这女人不简单,得提个醒。

另外一个问题,他决定问一下:“对了,那个李秋彤是怎么回事?”

张雪喝了一口水,解释道: “哦!你说那个女大学生啊!处于职业敏感,我偶然发现她有点怪,有点像你和我形容过的狗仔一样,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而她窥探的就是你呗!”

“窥探?那干嘛对我下手呢?”孙小宝不解。

张雪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位女大学生对你那位丽波姐好像有意见。本来我是不知道的,这不是想着她是杂志社的吗,也算是同行,她有窥探的兴趣,要是能来我们报社当记者,多好啊!然后我稍微了解一下,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这下麻烦了,我和《大众文学周刊》的合作,辛雨竹和廖义八成会派这位李秋彤作为联络人。”听完张雪的话,孙小宝有些发愁。

张雪建议道:“辛雨竹那人我知道,狠着呢!听说你们团长在她手里吃过瘪?所以呢,你不想让那位大学生找你麻烦,或者窥探你的私生活,那就直接和辛大主编说,让她摆平一切。”

“以后再说吧!可这位李秋彤盯上我,目的是什么?我和她现在还没有多少交集呢!”

张雪道: “这我不知道,就我观察,不像是看上你。对了,有次她还跑到你们宿舍楼转了半天,你知道吧?我还拍了照片呢,想看的话,改天我拿来给你瞅瞅。”

孙小宝连连摇头:“不知道啊!”然后他心里想,你俩谁也别说谁,她窥探隐私,你又跟着她,看她干什么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雪也提了一个问题给孙小宝:“俗话说财不外露,这次你把自个那点儿底子掀开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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