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御前脚刚走,裴泽才敢和陆承先说,“承先,我觉得二哥其实还挺惨的。”
“什么意思?”陆承先看向他。
“沈云淑婚内出轨,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二哥那么爱应夏,结果她拿着二哥给她的钱,去给方昱铭投资创业。”
“方昱铭小有成就了,跑去追到了应夏。”
“你不觉得二哥头上荧光绿?”
江怀远闻言嗤笑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阿泽,你这嘴就没个把门的。”
“小心下次被之御听到,他准把你打一顿。”
裴泽啧了一声,说:“我哪敢在二哥面前说。”
嘉城市风雪漫卷,万里寂寒,路上车子很少,行人寥寥无几。
应夏新买的房子离公司不远,走回去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在路过一条商业街时,她抬头看到了林之御。
他没打伞,肩上发梢都是洁白的雪花,站在街边,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应夏围着围巾都觉得冷,他却只穿了身西服,外面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大衣,双手放在大衣兜里。
应夏举着伞,隔着几米的风雪,望了他一会儿,没打算理他。
林之御却一步步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柔声说:“应夏,雪这么大,让我陪你走一段吧。”
他的声音和雪落的声音融为一体,破破碎碎的,太容易令人心软。
应夏避开他的视线,低头说:“不必了。”
“林董,六年前你结婚那天,嘉城那么大雪,我照样一个人走过来了。”
“如今这场雪,我一个人也能走。”
她说完就绕开林之御,想往前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臂。
应夏听到他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他眼尾很红,加上喝了很多酒,整个人褪去了那股子天生的漠然,呈现出更多悲凉来。
他说那句话时,应夏本能的心里重重一悸,但她不敢再给机会了。
林之御这人,时好时坏。
温柔起来,让她陷进去找不着北。
冷漠起来,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上位者当惯了,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卑躬屈膝,习惯了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
应夏始终觉得,林之御对她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占有和控制。
而她当不了他的金丝雀,笼中鸟。
“我们之间,早在一年前你让我下跪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应夏冷漠的拂开他的手。
“林之御,你习惯了权柄在握,只手遮天的生活,周围所有的人,包括陆承先和裴泽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违背你的意愿,你久而久之,打心里就不把别人当人看。”
“你也没把我当人看,我在你眼里,就不过是一个称心的解语花,我不配拥有独立的人格,不配拥有平等的权利。”
林之御打断她,沉声道:“应夏,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可你那么做了!”应夏转身看他,面容和这漫天风雪一样冷,“林之御,我十九岁那年,我知道你和沈云淑要订婚的消息,要分手,你不同意,你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
“你把我在圣和苑关了好几个月,还威逼我给你生个孩子,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作为一个大二学生,我当时的处境多么不堪。”
“也就是我这么蠢的人,你道歉后我就原谅你了。”
“再后来我毕业了,我们准备领证,结果我被你那位好父亲差点害死,我在医院醒来第一眼没看到你,苦苦等了你近半年,你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当时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还给你找理由,我想你肯定是为了我和林家周旋,太忙了没空来看我。”
应夏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哭。
林之御听着她声声控诉,眼眶也渐渐红起来,他想替应夏擦泪,却被她挥开手。
“结果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你说你要结婚了。”
“我还…求你别分手。”应夏抹着脸上的泪,说:“你说我怎么那么贱啊。”
林之御眼里的泪落下来,融进这场雪里,“对不起,应夏。”
“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