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阴雨绵绵,应夏接到老教授的电话,让她去参加一个聚餐,说是带她见见世面。
应夏那天生理期,自从三年前那次受伤后,身体素质差了很多,经常痛经严重,要靠喝几片止疼药才能堪堪熬过去。
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去,但老教授热情的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实在没办法拒绝。
化了个淡妆,穿了个长裙,外搭一件驼色大衣,拦了辆车就去了。
她下了车半天没找到位置,她本就是路痴,到了英国更甚。
找了二十几分钟,在金融街来回转,硬是没找到那家饭店,她没办法给老教授拨了电话过去问。
老教授说让她站原地别动,会有人来接。
她就乖乖站在原地等。
那天雨幕沉沉,天色渐黑,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她竟然在人潮里看到了林之御。
他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朝她走过来。
应夏神情一窒,整个心脏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抓住,在那几秒里完全呼吸不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前方。
三年没见,应夏头发长了些,人也瘦了,但那双眼睛依然很清澈。
林之御在她面前站定,就那样低眸端详她许久。
两人就这么对望,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时间无限流转。
异国他乡里,时隔三年的遇见,又是如此意外,应夏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终于林之御先开了口,声音很平和,问她:“穿这么少,不冷?”
应夏低头看地面,没理他。
早知道有他,就不来了。
“走吧,都在等你。”
林之御向前走,应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颀长的身影。
包厢里,菜基本都上齐了,都在等他们。
全是陌生面孔,应夏年龄最小,她一下子就局促起来。
老教授资历最老,又格外喜欢应夏这个学生,唤她坐到自己身边。
应夏乖乖坐过去,林之御也挨着她坐。
在场的基本都是政商界的大佬,聊的内容格外深奥晦涩,应夏听的头都要大了,时不时还要被拉着谈些心得体会。
她就像是过年被拉上桌表演节目的小孩子,又局促又无奈。
老教授和同僚们聊的开心至极,拉着应夏站起身挨个给他们介绍,说:“这是我新带的学生,叫应夏,很聪明,学习相当刻苦,带过来给你们认识认识。”
还一直不停的夸应夏多么的厉害,将来一定像林之御一样大有作为。
应夏听的要脚趾抓地,能扣出两室一厅来。
老教授拉着她面向林之御,笑着说:“之御啊,你们两个都是我带出来的,你算是应夏的师兄,等她毕业了,回国后,你可得好好帮帮她。”
林之御向老教授敬了一杯酒,说:“一定。”
“还不快给你师兄敬杯酒。”老教授催她。
见应夏呆呆的神情,又冲林之御说:“之御你别在意,应夏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呆,但人还是非常不错的。”
林之御笑得温和,说:“老师,我知道。”
老教授已经从他俩中间走了。
应夏鼓起勇气,调整好心情,双手捧着一杯酒敬他:“我敬林先生一杯。”
林之御没接,从桌上倒了一杯果汁,从她手里把酒杯拿走,顺手将倒的那杯果汁塞她手里,淡淡道:“生理期就别喝酒了。”
应夏一愣,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
他仰头饮酒时,颈上有一条淡青色的血管显现出来。
林之御放下酒杯,问:“这几年在英国习惯吗?”
他明明掌握她所有的消息,却还是问出来。
应夏垂头说:“还行。”
应夏没有继续聊的欲望,闷头开始干饭。
聚会到很晚才结束,那片止痛药的药效过了,应夏又开始痛经。
聚餐后半段时,她一直捂着肚子,额上全是疼出的冷汗。
终于熬到结束,老教授让林之御送她回去,两人好熟悉熟悉。
上车后,应夏和林之御坐在后座,驾驶座上是林之御的保镖。
应夏痛经痛到想吐,就跟驾驶座人说:“麻烦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