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了,我就走不了。”
应夏头靠在车窗上,声音闷闷的,继续说:“陆承先,你送我去好不好?”
“我想回家。”
“他身边我多待一秒就要疯掉。”
陆承先眸光微微动了动,柔声说:“好。”
天公不作美,那天的路堵得水泄不通,纵使陆承先车技再好,也只能排在车流里等。
陆承先闻着她一身的酒气,说:“应夏,你这样回家,父母不会担心吗?”
何尝不会担心?
可她没办法,只有今天有逃离的机会了。
若这次不成,她以后估计连卧室门都出不去。
应夏看向窗外霓虹灯璀璨的光芒,说:“我只有回到我父母身边,才能安心。”
“林之御像个疯子一样。”
陆承先叹了口气,说:“你还记得很早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二哥没你想的那么好,劝你别陷太深。他那人——”
“怎么说呢,一旦招惹上他,很难抽身。”
“相处久了,很多人对他只有畏惧,他不过是外表看似谦和而已。这个圈子里的人,论起狠戾,没人比得上他。”
陆承先说着,看向她,语气真诚道:“你这次回家不是个好办法。”
“说不定……会牵扯到家人。”
“二哥总说他爸手段狠辣,其实他和他爸一个样。”
他的话一点点警醒应夏,她稍显冲动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不管她和林之御闹的有多难堪,决不能牵扯到父母。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手一抖落在腿上,看时间九点整。
林之御在餐厅没找到她,便知道她要离开的想法,直接打过来电话。
她手抖的厉害,半天按不到接听键,还是陆承先帮她按的。
“在哪?”
他的声音极其冰冷,听的应夏心里惧怕。
“说话。”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编个谎瞒过他。
陆承先见她的反应,替她接了电话,放在耳边说,“二哥先别生气,她在我车上。”
林之御没说话,等他解释。
陆承先笑了笑,状似轻松的说:“我看她在路边等车,应该是要回圣和苑,就顺路捎捎她。”
“这点事,犯得着把二哥气成这样?”
她没听到林之御说了什么,只听陆承先说:“人我待会就给你送回去。”
电话挂断,陆承先把手机递给她,说:“别怕。”
“你回去好好跟二哥说,他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见他什么都不用说,哭几分钟,这事就过去了。”
应夏苦笑着说:“我这些天哭了多少次,求他放我走,他哪里听过?”
陆承先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车流,蓦然问她,“应夏,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又如何。”应夏喉间满是涩苦,“他这样日复一日的把我关下去,这点喜欢迟早要消耗殆尽。”
“我现在对他,惧怕和恨意胜过了爱。”
陆承先了然,突然心里轻松了不少,说:“你也别太绝望,沈云淑快回国了。”
“林家很快就会逼他结婚。”
“到时候他也许就会认命,然后放你走。”
应夏闻言,许久都没说话,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是很难受,像胸口堵了一大块石头一样,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轻声说,“你把窗户打开,我想吹吹风。”
“这些天,屋里太闷了。”
陆承先听到她的声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僵了好几秒,才给她打开窗户。
回到圣和苑是夜里十点,见她从车上下来,林之御的神色才缓和些。
盛夏的夜晚,风还带着热气,吹在她眼睫上潮潮的。
林之御揽着她腰,跟陆承先说:“谢了。”
陆承先看了应夏一眼,又看了看圣和苑里的白玫瑰花海,温声说:“二哥,庄园的玫瑰开的那么好,没事了带应夏出来看看。”
“总那么关着,不是办法。”
“人要闷坏的。”
“要真闷出个好歹来,难受的还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