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陆承先开车将她送回圣和苑,看着她魂不守舍的走进那栋庄园里。
他看着她一步步消失在视线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车灯关掉后,窗外漆黑一片,唯有指尖细烟的光亮。
犹豫几秒后,还是给远在法国的林之御拨去了电话。尽管那边是凌晨一点,他也不在乎。
电话被很快接起。
林之御的声音是明显少眠的疲惫,“怎么了承先?”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后天早上。”
陆承先吸一口烟才说:“林伯父今天约应夏去老宅了。”
那边一阵沉默,在等他话。
“我接应夏回来的,她情绪很差,哭了一路。”
林之御心中猛然一紧,问:“应夏路上有说什么吗?”
陆承先唇角勾起,笑的有些讽刺,说:“她说林伯父说,你答应和沈云淑的婚事了。”
“是这样吗二哥?”陆承先说:“那我可得恭喜你,得此佳人助力,将来平步青云。”
林之御嗓音一沉,“我要是真同意这门婚事,林思渊犯得上专门找应夏。”
“二哥,你不同意又能怎样,这婚你最后不结也得结。”
“林家根本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们要的是结果,是强强联姻后的权势利益。”
他声一沉,带着点大雨的萧瑟感,说:“二哥,要我说,你不如尽早和应夏断了。”
“免得最后逼得林家出手。”
“到时候应夏不会有好下场的,这点你比我清楚。”
“早年这圈子里宋清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死的有多惨,二哥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你反抗婚姻的结果,不会报复在你身上,那些伤害全都在应夏身上。”
“承先,别说了。”林之御突然打断他刻骨的话,声音隐忍且坚韧,“我会保护好应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被林家摆布了二十多年,死不成,生不就,我就像是被他们精心挑选的棋子,每一步都非我自愿。”
“可我总要为我这短暂的一生……争取些什么。”
“若最后真是不成,我也认了。”
“到时候我自会给应夏安排好一切。”
陆承先看着燃烧到指尖的烟,缓缓道,“二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决定。”
“但愿你最后不会悔之不及。”
说完便按断了电话,车子慢慢驶离圣和苑。
应夏那晚花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整理了破碎不堪的情绪。
她一夜没睡,东西很多,她收拾行李花了很长的时间。
像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早上九点多,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庄园大门敞开,一辆保时捷开进来,林之御昨晚接到电话,就匆忙订票赶了回来。
他下了车,就看到她背着包,拉着行李箱,举着一把透明的伞站在未歇的绵绵雨幕里。
她面容很平静,像是早已做好了一切决定。
在他走过来时,说了第一句话:“林之御,我们分手吧。”
林之御像是没听见她那句话,修长的手按在她行李箱上,说:“雨这么大,我们回家里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应夏语气满是冰冷,“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
“应夏!”话被他严厉打断,“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那我该怎么和你说话,你告诉我。”应夏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林之御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要是有新欢了,早点告诉我,我应夏绝不会缠着你。”
“结果呢,你有未婚妻了都瞒着我,你把我当什么,小三吗?”
“应夏,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林之御拉住她手腕,“我从来都没同意和沈云淑的婚事,这桩婚事从头至尾我都在反对。”
应夏冷笑一声,从包里翻出那张金卡,看了两眼,说,“这是你爸给我的,说是我离开你的报酬,钱还挺多,够我一生衣食无忧。”
“我答应他了。”应夏笑得肆意,说,“我见钱眼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道理我还是懂得。”
“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