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劲过了,应夏就被痛醒。
病房里窗帘没拉,依稀能看到不太亮的天色,灰蒙蒙的。
她盯着白色天花板,挣扎想着起身,却被一声清冷的男音叫住,“别动。”
他走过来帮她调整了下吊瓶,身上还是那件没换的西装,沾了很多血,看着颇吓人。
“你还没走?”应夏问。
林之御嗯了一声。
“方涵呢?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她声音了。”
“她有课,就让她回去了。”
应夏哦了一声,问,“萧安没事吧?”
“死了。”
“啊?”应夏没忍住动了一下,牵动着左肩撕裂的剧痛传来。
林之御见状,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终是舒缓了气恼,说,“没死,跟杜若姝走了。”
应夏瞧着他阴沉的脸色,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呀?”
“我走了,谁管你?”
“哦。”应夏说:“我只是左肩受伤了,其他地方好好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说方涵没课了肯定会来的。你公司那么多事,还是不要耽误的好。”
“这次的事,谢谢你了。”应夏真挚的说。
昏迷前的事情她有印象,一路上林之御焦急的声音她都听得见。
“我没那么忙。”他淡淡道。
“饿不饿?”他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想吃什么,我让江岳送过来。”
应夏想了想,还真有点饿,肩上的疼痛也没有影响她的胃口。
“酸辣粉。”她说。
刚做完手术,大早上就吃这么油腻的。
林之御倒水的动作一顿,说,“换个。”
“就想吃酸辣粉,我平时早上就经常嗦粉。要是顺路的话,你就让他买学校西街第一家店的,他们家味道最正宗。”
“不顺路。”林之御面无表情的说,随即给江岳打过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上。
“江岳,把这两周不紧急的会议先取消了。然后你去圣和苑帮我拿几套换洗的衣服。”
“好的,林董。”那边的江岳说。
“一会儿来的时候买几份早餐,越清淡越好。”
说完便挂了电话。
晨光渐渐自天际线铺开,应夏竟是小睡了一会儿。
江岳来了又走,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睁眼时就看到林之御站在旁边沙发上系衬衫扣子,应是刚去洗手间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在鬓角滴水。
沾满血的衣服被江岳带走了。
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看着睡眼惺忪的她,说:“醒了。”
“嗯。”应夏打了声哈欠。
“饿了。”她说。
林之御闻言走近她,手按在她腰后,一点点扶着着她坐起,在她背后垫了个抱枕。
“这样坐着疼吗?”他低头问。
应夏摇摇头。
林之御的脸庞离她很近,眉目俊逸,带着刚沐浴完的潮湿,像梦境一样。
应夏愣了一下,右手指尖拂过他额上的一颗水珠。
“有水。”她举着手给他看。
林之御一怔,笑了笑用手碰那颗晶莹的水珠。
那笑意是应夏没见过的温柔,她觉得林之御和之前不一样了。
饭端上来时香喷喷的,虽然清淡,但口味还不错。
应夏吃的很满足。
中午两点左右,方涵来了。
还细心的帮她买了好几包卫生巾。
方涵进门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在沙发上睡觉的林之御。
他睡眠一直很浅,应夏后来才知道。
“林董,不好意思,吵醒您了。”方涵看着有些局促。
“没事。”林之御揉了下眉心坐起身。
“我今天下午没课了,要不您回家好好休息,我来陪着夏夏。”她放下手里提的袋子。
“好呀。”应夏笑的粲然。
林之御在这里,她干什么多少都有点不方便。
本以为林之御肯定会同意,没想到他反过来问,“我记得你们部门这几周有个新项目,不忙吗?”
“啊?”方涵拿东西的手一顿,然后说:“……挺、挺忙的。”
“怀远说你学业各方面都很优秀,这次的项目不错,是个机会,还是要上心些。”
“好…好。”方涵看着他,知道这是变着法子赶自己走,只好说:“那我马上就去。”
林之御嗯了一声,说:“应夏这有我呢,放心吧。”
应夏就只好眼睁睁看着方涵提着包走,心理不是个滋味。
方涵刚一走,应夏想起她上班的事,就问,“涵涵怎么去你们公司上班了?”
之前和林之御闹掰后,她就忘了关心方涵兼职的事了,现在才知道她原来在林氏集团上班。
林之御起身倒了一杯水,说,“怀远介绍的。”
“哦~”应夏笑,“江教授挺会的嘛。”
“什么意思?”他问。
“我出事那天,他俩是不是一起来的?”
“嗯。”
应夏笑的更大声,“看来好事将近了。”
不过转念一想,“教授和学生会不会有点违背伦理呀?”
她抬眸看林之御,想听听他的意见。
只见他优雅的喝了一口水,说,“怀远会被学校开除。”
看着她有点惊讶,解释道,“我认识怀远很多年了,他不是那种人。”
“那他是那种人?”应夏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