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闹剧让所有人都是恍惚了一下。
而等待已久的尽飞尘终于舍得出来了,走到老板身旁一副老熟人的模样拦住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啊老板,刚才没带钱,回来取了。”说着,他拿出三万元,在老板的胸口拍了拍。
老板一见怒气全消,眼睛都直了,“对了,忘了一件事,从烟火大会开始,我就一直在这老板的小车旁吃东西了。”尽飞尘两手交叉放进袖口,带着笑意说:“对吧老板。”
“对对对,这小伙子把我一车的小丸子都吃干净了,从烟火大会开始一直吃到结束,我都没看烟火,净看他了。”
老板说的随意,一颗心早已放在了钱上,一张一张在手里查个不停。
听到满意的答案,尽飞尘对着菅原族老笑道:“所以,则是否能当做我的不在场证明呢?吃着丸子得我,应该没有时间去杀你口中所谓的天骄吧。”
“杀人?”老板捕捉到这陌生的词汇,终于舍得放下钱去看眼下的局势。
不看不要紧,这一眼望去,他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扑通的一下坐在地上,嘴都哆嗦了起来。
“没你事了,走吧。”
尽飞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离去。
老板哪还敢犹豫,攥紧钱就手脚并用的跑了。
闹剧一般的情节随着老板的身影彻底消失而结束。
目睹者一起的九条绫有些意外,没想到尽飞尘居然还准备了这么一手,虽然是漏洞百出,但有总比没有好,只要说得过去,那其他就无所谓了。
至于菅原家的人是否会相信,谁在乎呢。
“好了,这下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尽飞尘看了一圈。“oK,那我走了。”
“给我站……”
唰!
一把迸发月芒的黑刀抵在额前,尽头握着刀柄的尽飞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侧,他一只手搭在衣领提着尽头有果篮的木棍,另一只手,则正威逼。
“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的道理你不懂吗?”尽飞尘用一双死鱼眼盯着他,明明族老的修为是更加强大的,但在这双眼睛下,他仍然脊背发凉。
“到此为止,杀了你族子嗣的人并有他人,并非是我。就像我说的,我没有理由那样做,至于削弱你族实力之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就算是你族最鼎盛之时,也不过是我摇个人的事,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句话,尽飞尘就离开了。
这话里话外,以及他那神情及语气,都让参与者九条绫和白芝芝都恍惚了。
说的跟他妈真事似的。
这家伙骗人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大。
九条绫已经在心底下定决心了,以后要将尽飞尘所有的话都当做谎言处理,他的口中,简直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白芝芝亦是如此,此刻他的大脑久违的运转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尽飞尘那晚说他大招还在cd果然是谎言!他就是贪图那波兵线而放弃了救他!!
热闹到此结束,西宫寺家的人无声回首,也撤走了。
白芝芝追着尽飞尘离开的方向消失,九条绫也带着族人走了。
只剩下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可怕的菅原族老。
他仔细的回想刚才尽飞尘跟他说的话,仔细的解析尽飞尘的神态与动作。
难道……真的不是他做的?
说到底,他只是看到了尽飞尘就直接怀疑起来了,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非立即逃走呢?
在结合那个小丸子老板,那人他认识,每一届烟火大会都会早早地占在最好的位置,因为这里是菅原家的地盘,所以他每次来都能看到,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会被一个外国人如此收买,而且观其神情,也并未有心虚,只是害怕而已。
如此说来,如果不是尽飞尘所为,那又会是谁呢?
不,不对。
菅原族老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泛着黑泽的瞳孔闪烁着。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脑中出现了九条绫的身影。
在最初发现族内子嗣尸体的时候,他最先怀疑的就是九条绫,可因为尽飞尘的出现,他就彻底陷入了确信是尽飞尘所动手的这个信念。
尽飞尘为什么会出现在九条绫身边,他又是何时来的呢?
会不会……他是九条绫叫来的挡箭牌?为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力!
想法成立,他又想起九条绫不讲道理对尽飞尘的袒护,如此做,是不是也是为了彻底让他认为就是尽飞尘动的手,将自己抛出局面。
菅原族老眉头紧锁,她甚至不惜挑起九条家与菅原家的纷争也要保住尽飞尘,明面上看去,这是在保护尽飞尘,但实际上,这是自保。通过这样来彻底激怒自己与之发生战斗,这样他就会理所当然的确信就是尽飞尘动的手,一旦打了起来,他也就不会在继续深究是谁杀了家族子嗣,因为他们已经为推断中的‘凶手尽飞尘’打了起来,谁还会后知后觉的再去思虑。
这般,在菅原族老心中的不断分析下,这麻烦的罪名,算是戴在了九条绫的头上。
而这一切,都在尽飞尘的计算之内。
清冷月光照在小路,尽飞尘扛着果篮不紧不慢的走着,那眯起眼的笑意,并不温柔。
白芝芝并未跟着他,因为他把白芝芝甩开了。
如果不出意外,返回家中的九条绫一定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虽然不会发生什么纠纷,但如果不跑过来嘲讽一顿,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不知不觉间,尽飞尘踏入一片朱红色的世界,仿佛一脚踩进了另一个时空。
日本神社繁多,而之所以能知晓此处是神社,最能表明的,是鸟居。
小径,密密麻麻的鸟居沿着石板小径整齐排列,如忠诚的卫士夹道相迎。
鸟居通体赤红,在幽暗中似燃烧的火焰,那颜色浓烈得近乎嚣张,却又带着一种古朴的庄重。每一座鸟居都由粗壮的木柱撑起,柱身笔直,底部被岁月染上了深沉的黑。
尽飞尘迷途而来的小径由粗糙的石块铺就,缝隙间生着几缕青苔,在阴暗中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很长,蜿蜒看不到尽头的鸟居像一条通往神秘未知的通道。晚风引得树叶在沙沙作响,抬头看去,头顶上方透过树叶的缝隙,能瞥见一抹黯淡的天空。
周围绿意,在朱红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深沉浓郁。
尽飞尘不大的脚步在静谧下也显得些许喧嚣。
月影斑驳,尽飞尘扛着木棍走着,在目光中,在鸟居尽头,月光下有一模糊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