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统领!现在我们是乘胜追击还是让兄弟们在此休整?”
许子霖想了想:“登陆时死伤的人太多,还是先把他们全都安葬了再吧!当地的居民也需要安抚,就暂时安营。”
“是,大统领!”
许子霖的手最后落在地图上楚国皇都的位置。
“楚四?原本我还想着你会了解我的良苦用意,没成想你竟联合蛮夷对我华夏开战,那就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许子霖似是在自言自语,也是在给赵阔海说。
赵阔海见许子霖已经低头在地图上标标点点便拱了拱手离开了许子霖的营帐。
和许子霖的淡定从容相反的是楚四就有些狼狈了。
此刻的他的一只胳膊已经不见,脸上也有一道极其狰狞的伤疤,这是被爆炸飞起的木屑刺穿的。
身上同样是伤痕累累,他躺在马车里双眼无神看着马车顶,身上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亦或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陛下要不微臣还是给你用点麻药吧!这样能减轻你很多痛苦。”
楚四没有回答依然直勾勾的看着马车顶,许久后才问出一句话
“刘太医,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刘太医也不敢插话嘴,他面前可是皇帝,臣子岂可妄议帝王,他低了低身子。
“陛下......”
刘太医刚要开口,楚四就再次说道
“朕一心想要让我楚国人都能过上幸福日子,朕与自己的皇兄斗,皇弟斗,与皇叔斗,还有可恶的许子霖斗,朕错了吗?
他许子霖想要统一三国,朕为何不可,这贼老天为既生许何生楚?我楚国毅力中州数百年,战乱让百姓民不聊生,我只是想结束战乱,还天下百姓一个没有战阵的和平天下,难吗?”
抛开所有成见道德来讲,楚四虽然弑父杀兄是个昏君,但他确实又是一个真正为民着想的皇帝。
从他登基到现在8年有余,前两年楚国先是内战,之后又和华夏开战,几乎耗尽所有国库。
可以说楚四接掌大楚,大楚已经是内忧外患就是一个乱摊子,可就是这样的乱摊子,在结束战争的6年里,楚国被他治理的是井井有条,百姓的生活比以前不知道上了多少个等次。
他以为自己对天下人好,那天下人,就是老天爷也该眷顾他一二,可结果却是上苍似乎并没有眷顾他的意思。
他本以为御驾亲征会攻破荆襄。
没成想他们连靠岸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许子霖一火烧光了他们大军。
他狠啊!恨的牙痒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子霖可以统一这个天下,自己却不能,自己哪一点比许子霖弱了?”
“轰隆隆,轰隆隆!”
晴朗的天空瞬间变的漆黑一片,一道闪电劈开虚空,刹那间雷暴可就传了过来。
瓢泼大雨犹如九天上的天河决堤般,一泻而下,淋在溃败的楚军队伍里,原本就低沉的士气,此刻更加低沉。
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落汤鸡一般,蔫儿吧唧的犹如一群形尸走日,机械是迈着沉重的步伐。
大雨同样洒在华夏军军营,洒在刚刚结束的战场之上。
似乎是上天也不愿看到人间惨剧,地面上暗红的泥土很快就被水浸泡成血红色,在大雨的冲刷下汇聚成血红的小溪,流向荆江。
“都动起来把帐篷搭起来,别管粮食了,先把重伤伤员转移到帐篷里。”
“还有你们,拉那马匹做什么?快去帮忙。”
赵岩站在大雨之中指挥着雨中指挥着士兵们,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但有赵岩坐镇指挥,虽然现场有些混乱但也都井井有条。
“你们是谁的队伍,都在那里愣着干嘛?赶紧去帮忙!你们的团长呢?”
赵岩看到一队士兵,他们犹如是一群无脑的苍蝇一般的,跑东边抬两个伤员,又跑西边把那些牺牲士兵们的士兵转移,毫无章法。
“回赵将军,我们是张团长的人!我们也不知团长去了何处!”
“你们是张国栋的队伍?”
“是的将军!”
赵岩想了想,下去吧!
登陆时他有看到张瘸子和陈老二,在楚军败逃后两人带着一队人对一路逃兵紧追不舍,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距离太远他并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这会想想,那应该是刀疤将军的人头吧!
此刻的张瘸子和陈老二在哪里呢?他们在一处山包上。
面前张瘸子父母的灵位,灵位前面放着的是一个死不瞑目双眼圆睁的人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等了这么多年,孩儿才为你们报仇!爹,娘,你们可以安息了!”
七尺男儿在这一刻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大仇得报,他本该高兴的,可他并高兴不起来。
如今的他是一军之长,华夏又是前所未有的盛世,天下百姓们的生活越过越好,可是他们的爹娘再也看不到了!
“爹娘,我和大哥为你们报仇了,你们二老在天之灵就保佑你们的孙子,孙女平安健康长大!”
陈老二眼睛红红的对着灵位拜了几拜说道。
“大统领!大统领——”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俊武掀开帐帘时,腰间的牛皮水袋磕在青铜灯架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许子霖手中的狼毫在《民生策》竹简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抬眼时眉峰微蹙,却在看到副将额角的水珠时,目光骤然柔和:
“何事如此慌张?莫不是楚军又有异动?”
“不是敌军,是……”
李俊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是大楚的百姓!乌泱泱足有数千人,冒雨堵在军营外,说死说活要见您!”
狼毫“啪嗒”落入砚台,墨汁溅在许子霖袖口的暗纹上,晕开一片深沉的黑。
掀开门帘的刹那,雨幕如帘倾泻而下。
许子霖手搭凉棚望向军营外方向,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泥水中攒动,粗布麻衣被雨水浸得透黑,却有人高举着用枯枝绑成的“求见”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