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儿院的日子虽然清贫,但大家聚在一起欢笑取暖也算安乐,再加上梅维丝和艾维斯总是想不起那些事情,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孤儿院的生活。
来到这的三年里,梅维丝已经可以负责照顾幼儿室的婴儿们了,这相当于分担了科尔一大半的工作,为此科尔夫人有了更多时间去照顾那些真是调皮年龄的孩子。
而艾维斯也同样的会准备孤儿院的餐食了,毕竟只是水煮米粒加上把黑面包切片而已。
不用准备餐食的玛利安除了帮孩子们洗洗衣服外,就是在曾经落满灰尘的一楼教室教孩子们识字。
因为梅维丝和艾维斯的存在,这个孤儿院基本相当于多了两个负责人,对于孩子们的照顾自然也就更加全面了。
特别是在去年十岁及其以上的孩子们都送出去打零工送报纸后,像什么打架事件、抢玩具事件的基本都为零。
看着孤儿院的状态越来越好,科尔夫人总是会欣慰的说“明明连那些大孩子们都做不到帮我们一起照顾其他孩子,而你们俩却在很久以前就把这件事做的这样完美,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让我和玛丽安越来越轻松的人是你们俩个小娃娃。”
对于这一点玛丽安小姐也总是满意的附和她的观点,并告诉两人好好学习以后若是可以成为牧师和修女就好了。
虽然表面上艾维斯和梅维丝都是满脸开心的答应,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有别的打算,艾维斯想起做商人,而梅维丝则一边期待自己是个巫师,一边又打着“黄金时代”的算盘。
又是一个明媚的夏日,梅维丝像以往一样在幼儿室里哄着一个哭闹的孩子。
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模样的黑发黑眸小男孩跑了进来:“梅维丝,她还没睡着吗?今天天气特别好,你答应过要和我在丁香花那画画的!”
梅维丝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给他:“这个是玛丽安小姐今天早上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做奖励!你去旁边的辅食室帮我温一瓶糖水来好吗?用橱柜里的白砂糖就行,不过记得少用一点,不然科尔夫人会发现的。”
汤姆思考了一下把糖放进口袋里,转身就跑出了幼儿室,等他重新拿着一个奶瓶回来时却不给梅维丝。
梅维丝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温声哄道:“好啦小汤米,喂了她糖水她就会睡觉了,到时候我保证一定陪你去画画,把它给我好不好?”
汤姆把瓶藏到身后,抬起小脸不高兴的说道:“她也是像我以前那样因为总是比其他孩子醒的早,所以比其他孩子早感觉肚子饿所以哭闹是吗?”
“是这样的,她和小汤米一样,以后一定也和你一样,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
听到她的话汤姆的表情更不高兴了:“就是因为上个月她来了孤儿院你陪我的时间才少了一大半!她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多睡觉,我讨厌她,让她饿着才好!就应该像布格说的那样把她扔出去让她死远点!”
虽然汤姆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但是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说过要谁死去之类的话,而且孤儿院里没有叫布格的孩子,想到这梅维丝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汤姆自然看见了她的表情,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她不高兴了,心里才担心了一秒又忽然想到她不开心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个女孩。
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心即刻变成了气愤:“她和我才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我是特别的!如果你更喜欢她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说完他就想把手里的奶瓶扔向一旁的婴儿车,但看见里面有个婴儿在睡觉后又急忙转手改为重重的放在另一边的木凳上。
梅维丝看见他的动作便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汤姆生气不成气势还少了一半,现在被她这样一笑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
最后只能假装无事发生,气呼呼的撇过脸逃也似的跑出了幼儿室。
梅维丝拿起奶瓶给她:“快吃吧小莎娜,吃完后就乖乖睡觉好吗?现在还很早,11点才有羊奶喝呢!”
“亚!”
“真乖真乖快睡吧,快睡吧……到时间我再来叫你好不好?”
梅维丝轻声细语地哄人的声音总是如同轻柔的晚风一般,听到的人都会忽然觉得身心放松。
就像莎娜一样,前一秒还眨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梅维丝,后一秒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梅维丝早就发现了这个神奇的问题了,明明是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动作,可别人怎么哄都不行,就连艾维斯也束手无策。
只有她,可以一哄就让这些孩子安然入睡,而且只要是她哄睡的小孩,总是会很听话地睡很久。
就连长期饱受失眠困扰的科尔夫人,她也能想办法让她进入梦乡,所以她常常暗自猜测自己应该也会是个巫师。
不过说起让科尔夫人入睡可就有得说了,毕竟让失眠的科尔夫人睡着倒是很简单,但是要让她以为这是梅维丝的技巧,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每当科尔夫人拜托她的时候,她都得为科尔夫人进行 20 分钟左右的放松脑袋按摩,以及同时讲一些心灵鸡汤忽悠她。
莎娜睡着后,梅维丝闪身就跑出了幼儿室。
当她来到大院里时,远远便看见了汤姆蹲在丁香花前自说自话,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后就悄悄摸摸的轻手轻脚躲了起来。
当她狗狗祟祟的来到丁香花前,突然跳出来想吓汤姆时,却发现他正仰着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哼,我早就知道你想吓我一跳了!”
“真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梅维丝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他身边的小板凳上。
汤姆得意的侧过脸,拿出了小黑板和几支粉笔:“布格告诉我的!”
再次听见布格这个名字,梅维丝疑惑了一下随即杵着脸靠近他问道:“听你说了好几次布格,不过我好像不认识叫布格的孩子?”
“他不是人,呃…我是说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条蛇!”
“蛇?!”
“嗯,一条会说话的蛇!那看,它就在那呢!”
梅维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丁香花丛下果然有一条蛇,一条头上有个三角形图案的黑蛇!
这么明显的标志,她自然立刻就想了曾经见过的梦境,这条蛇是陪着汤姆做过童年的重要角色。
思绪回笼,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梅维丝?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有一点害怕蛇…”
“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的,我让它给你也讲讲昨天面包店老板倒霉的事,你就会发现它其实挺有趣的。”
梅维丝不想扫他的兴,但是她是真的听不懂蛇语啊,那条小黑蛇离直了身体嘶嘶嘶的说着什么,而汤姆也满意期待的看着她。
“呃…汤姆,说实话我听不懂蛇语…”
“蛇语?什么蛇语?它只是在说话啊?”
“汤姆…或许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每次和它说话的时候,其实你一直都在说另一种语言,他们的语言,蛇语。”
汤姆疑惑的蹙起小小眉头:“可我没学过英语之外的语言啊,甚至我现在掌握拼写的单词都还不算多…怎么会说蛇语?你骗我的吧?”
梅维丝正了正色:“我没有骗你,你听我说一遍,然后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汤姆怀疑的点了点头,就听见梅维丝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嘶声,而他果然能听懂那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打开?可这是什么意思?”
梅维丝点了点头:“它的意思不重要,因为我只会说这一句,这是曾经我在梦里听到过的,梦里有人说过这是蛇语,而天生会蛇语的人他们称为蛇佬腔。”
“所以…我是个蛇佬腔?”
“嗯,他们还说这是一种天赋!所以说汤姆拥有别人都没有的天赋!”
汤姆脸上划过一丝高兴,随即又变成了担忧:“可这真的是天赋吗?只有我会说蛇语…别人会认为我是怪物吗?”
梅维丝轻笑一声揉了揉他软软的脸颊:“当然是天赋啊,什么怪物,不要瞎想了。”
“那为什么大家都是正常的,只有我这么奇怪?”
“那当然也是正常的,而且很优秀!”看着他依旧蔫蔫的样子,梅维丝又解释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天赋吗?”
汤姆依旧低着头:“为什么?”
梅维丝抬手把他搂进怀里,搭在他肩上的手自然垂下,轻轻拍着他的手臂:“这个嘛大概率是因为你可能是个巫师!”
“巫师?你童话故事看多了吧?”
梅维丝嗔怪的笑着轻拍了他一下:“诶!你相信我呀,我说的是真的,巫师们从小就有魔法,有少数人天生就是大脑封闭者,或者天生就是阿格马尼斯,而像你这样天生会和蛇说话的千万年可都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什么大脑封闭者?是脑子有问题的病人吗?像恩斯特先生那样天天坐在轮椅上?还有阿格马尼斯是什么东西?”
“啧,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大脑封闭者就是连魔法都没办法看见他的思想,阿格马尼斯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自己的外貌,比如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或者变成某种动物什么的。
当然最后在强调一点!恩斯特先生是患有脑瘫和帕金森综合征,残疾人可是好可怜的,我们身为正常人已经比他们幸运很多了。
所以任何时候不要随意嘲笑残疾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那天突然变成那样了你会希望别人嘲笑你吗?”
汤姆早就习惯了她随时随刻都会出现的教育,随意的点了点头:“哦哦哦,所以你为什么真的那些关于巫师的事?你也是巫师吗?”
提前这个梅维丝就有些忐忑:“我也说不清楚,虽然大部分是梦里知道的,但我敢肯定一定有巫师,而且还有个叫霍格沃兹的魔法学校,那是巫师的学校!
至于我是不是巫师不太敢百分百确定,因为我没有让花盛开的能力,也不能让东西移动或者飞起来,唯一异于常人的好像就是会催眠?
当然不是单纯的让人睡觉的那种,是有多的时候我好像可以让别人按我的想法去达成一件什么事,就像控制了他们的大脑一样。”
汤姆看她的目光从不相信,变成了怀疑,此刻又多了几分好奇和试探:“真的?那艾维斯呢?他会什么?”
梅维丝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食堂,想了想撇撇嘴道:“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做饭。”
梅维丝没注意到他的嘴角是因为这句话而扬起来的,只看见他有些欣喜的摇了摇自己的手说道:“那就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巫师,只有我和你是特别的对吗!”
“我猜大概是这样的,而且我很希望我也是个巫师,我不想做麻瓜。”
毕竟我都来到你的魔法世界了啊…
后面的话梅维丝没有说出来,汤姆自然不清楚她为什么想有奇怪的力量。
不过孩子就是孩子,他们才不会去想那么多,只要自己开心就是对的。
“如果我是巫师,那你也一定是巫师,不然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些事,而且我现在也不可以用东西凭空移动啊,说不定只是每个人的魔法能力不同而已。”
虽然表面上汤姆只是在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梅维丝知道对于汤姆这个渴望唯一的爱又很高冷的小魔王来说,这是安慰的意思。
“我知道啦,谢谢你的安慰小汤米!”
“不许叫我小汤米,而且我才没有…你不是来陪我画画的吗?不许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童话故事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人生不过百余年,没什么事是必须的,当下开心才好——是不是啊?”
“嗯。”
曾经梅维丝一直以为只要她从小给汤姆贯彻24核心价值观,和紧跟跟共产党的红色思想就可以影响他的性格。
而且一开始他除了比其他孩子更想要关注,以及情感表现比较淡然之外,也确实和普通小孩没太大区别。
但是!要不是现在汤姆都没有一个同龄朋友她差点就信了!
他以前还总是会表情淡淡的跟在梅维丝身边,但自从布格出现后,他就只在梅维丝空闲时才来找她。
每当梅维丝在幼儿室照顾婴儿,他就去不远处的丁香花丛边写作业。
梅维丝每次观察他都会发现陪着他的还有一条黑色的蛇,并且一人一蛇时不时还会对话似的嘶嘶几声。
明明知道那个蛇适者生存的思想可能会让汤姆对力量的理解变得极端,但梅维丝人微言轻又不懂蛇语,对此事毫无办法。
毕竟谁敢逼迫黑魔王?如果真有这种人的话,那他绝对是不想活了。
所以最后她只能笑吟吟的加入他们的话题,然后悄悄仔细着话题内容,在话题一涉及到可疑思想时赶紧找补弱化那些极端思想。
不过还好现在汤姆似乎对那条蛇的思想没有太大兴趣,反而是对梅维丝口中的巫师世界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