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啵啵啵？”
一汪湖水里，一白一黑两条鱼正面对面吐泡泡。
是景里和6058。
这是他们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
这是第一次，景里进入一个世界没有人形，而是与6058一样，变成了一条小鱼。
更糟糕的是，这个世界是个修仙世界，世界等级高，而且没有网络，被困在湖水里的两人失去了收集信息的渠道。
以至于到现在，除了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和正常发展外，他们一无所知。
已知，原本的景里是孟璃偶然间唤醒的一条小鱼。
这孟璃是凡间的救世之人，因机缘巧合唤醒了灵根，走上了修道之路。
小鱼化形起就跟在孟璃身边，逐渐成为了对方如同弟弟般的存在。
而后，在孟璃寻仙问道的途中，两人与缥缈山弟子相遇，对方误以为小鱼是妖怪，差点出手杀死小鱼。
是大师兄春启及时出手，救下二人。
而后，孟璃、小鱼与缥缈山弟子一同解决了邪魔扰乱之事，跟随众人一起回到了缥缈山。
再之后的求道路上，景里这条小鱼，与这个世界元先生的投身春启，慢慢发展出了不同的情感。
清风霁月的大师兄春启做出了在正派修士们看来最离经叛道的决定，他卸下了缥缈山的一切事务，离开了缥缈山，与身为妖的景里结为道侣，一生为世间安稳奔走。
他们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至于现在世界进程到了哪里，孟璃在哪里，缥缈山又在哪里，他们完全没有头绪。
尽管景里此时还未化形，但根据之前世界被污染的尿性，这点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外面早就天翻地覆了。
因此，两人……不，现在是两鱼，都有一点焦虑不安。
这片湖很大，岸边没有一个人走动，只有时不时通过水传来的，不太真切的动静，听不出是人类的哀嚎还是野兽的吼叫。
他们甚至分不清这是荒郊野外，还是某个贵人的宅邸。
湖里也有别的水生生物，景里尝试过与它们进行沟通，但可惜的是，这片湖里并没有开了灵智的生物，它们简单的大脑里想的都是要怎么填饱肚子。
而在刚刚，景里“胸口”感受到明显的一阵暖意，像是有什么汇聚而来一般。
于是有了刚才的对话。
“咦？”
“怎么了？”
“我好像感觉到一股力量。”景里摆了摆鱼尾。
作为小鱼的他，全身雪白，没有一点斑驳，唯有尾部红得格外耀眼，尾柄处由白到红过渡，与形态一般丝滑，太阳光透过水面铺洒而下，落在他身上十分漂亮。
6058在景里说的时候就打开了面板，却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上个世界元先生给予的力量早已随着景里的一次次使用融入了他自身的能量中，不应该会在这么久之后才出现。
两鱼正准备就此探查一下，6058突然感觉到有东西靠近。
几乎是本能的，他拉着景里快跑，却一时忽略了自己没有手，等回过神来，一转身，景里刚才所在的地方哪里还有鱼的影子。
“你这条小鱼，还是有些能耐呀。”一道蛊人的女声传来，“看着也不怎么聪明，有人抓你也不知道跑。”
6058当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掉头，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女声再次传来：“嗯？”
随着水波微动，6058再次回到了景里身边。
两鱼被放进了一个水桶里，被不知道什么织成的网罩着。
景里和6058是可以轻易逃出去的，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这么做。
现在捉他们起来的女人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说不定能够成为他们了解这个世界的契机。
于是，两鱼均选择维持鱼设，伪装成两条傻乎乎的鱼。
“我这地方居然也能养出有功德之力的锦鲤，小鱼呀，你真不简单。”
女人似乎在自言自语，伸出手指在景里和6058中间晃了晃。
“既然有功德之力，那……”
她突然停顿，似乎陷入了思考，不久后，她收回了手，指间突兀地渗出了一颗血珠。
小黑鱼：“啵？”你咬她啦？
小白鱼：“啵啵啵！”我没有！我都没有张嘴！我也没有牙！???
而女人眼神逐渐涣散，嘴角拉起一个怪异的弧度。
景里和6058两条鱼瑟瑟发抖，往水桶的边缘躲。
就在女人的手指即将翻下，血珠快要流下时，她突然眉头一皱，随后万分厌恶地用另一只手将血抹去。
“算了。”
她说完，一挥手，水桶上的束缚不再。
她提起水桶，意图将里面的两条鱼重新放回湖中，只是，水刚洒出去一些，她又停下了动作。
“算了，”她再次开口，喃喃道：“看你们造化。”
话落，她重新将水桶提好，带着两条鱼往背离湖的方向走去。
·
随着女人的走动，景里感觉越发奇妙。
这种感觉既像他作为一条鱼在水中自由穿梭，又像是他此前在蛋中温暖自在。
周围的空气中充盈着什么，让他感到格外舒服，就像上个世界去到解除污染后的矿区一样，让他体内的能量也跟着一起微微泛起波澜，冲刷着他作为小鱼的身体。
“这里应该有类似于聚灵阵之类的东西，我感觉到灵气了，非常充沛。”6058的声音传来。
之前6058也和陆先生穿去过修仙世界，因此知道在灵气中是什么感觉。
景里啵啵吐出两颗泡泡，这是作为小鱼的他在点头的意思。
他静静地感受周围所谓的“灵气”，它们似乎非常亲近景里，纷纷往景里聚拢，争先恐后地要往景里的身体里钻，随后与体内的能量纠缠。
身体里有什么似乎正在被唤醒。
6058也是一样，一面感受着周遭的灵力，一面陷入了一种近乎微醺的状态。
女人则是将两条鱼带到了一处小泉，放了进去，之后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之前那种不太真切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像是隐忍的闷哼，又像是愉悦的轻喘。
6058甩甩尾巴，摆脱了因为灵力而迷迷瞪瞪的状态，朝景里靠了靠：“这里好像不太对，灵气明明挺充足的，血腥味却很浓。”
一般情况下，靠灵气进行修炼的修士会避免无意义的杀戮，以免动摇道心。
但刚才那个女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正道修士”的样子。
原本6058还挺怀疑这个女人就是孟璃，现在却又有些不确定了。
·
【小剧场】
小鱼：好，这次是真小鱼了。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