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崔元山胡子一翘,眼睛瞪得溜圆,“那还站着干什么?快逮住来福!”
“别让它把支票给吞了。”老爷子痛心疾首,四处张望着寻找猫咪的身影,“它肠胃娇贵,消化不了太硬的东西。”
崔老爷子年逾七十,又有心脏病,平时身边离不了人。
此时詹明想去找猫,却又放心不下崔元山一个人待着,他眉头紧锁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抬眼看了看猫咪刚才消失的方向,为难道:“老爷,来福似乎跑去了孙少爷的卧室。”
来福?
栗沅被这名字雷得外焦里嫩,灵魂仿佛在天空中忽上忽下的飘荡。
布偶猫温柔、漂亮又乖巧,像个洋娃娃一样,怎么着也不该取这样土的名字吧!
可此刻不是纠结猫咪名字的时候。
看着主仆二人焦急的神色,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你们放心,渊哥的屋子我熟,我进去找。”栗沅猫着腰,赤脚走向崔临渊的卧室。
“栗小少爷,那就拜托你了。”詹明感激地朝他一拱手,又叮嘱道:“你当心些!”
“好的,知道啦。”
栗沅清越嗓音回了一句,进了房间。
“来福,来福......”栗沅软声软气地呼唤着猫咪的名字,。
掀开被子、撩开窗帘,没有。
柜子后面、床铺底下,也没瞧见。
奇了怪了,一只小猫咪能躲到哪里去呢?
栗沅找得气喘吁吁,屋子里也被他翻得乱七八糟,一无所获。
忽然,他眼神一瞥。
看到床头柜的抽屉开了条缝,那只猫咪在里面蜷缩成了一团,察觉到栗沅过来,将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竖起。
“喵呜喵呜——”叫得很欢实。
栗沅轻轻打开抽屉。
好家伙,来福正窝在一个黑色塑料袋上面,悠闲地咬着支票呢!
等等,那个黑袋子里不是......,不是装着之前周政买的那些东西吗?!
栗沅耳尖一烫,伸手就要把来福抱出来。
可来福身姿矫捷,躲过栗沅伸来的手,一溜烟就跳下了地板。
可糟糕的是,它的脚勾着那黑色塑料袋,一路拖着黑袋子和里面不可描述的东西,往门口奔了过去。
栗沅眼前一黑。
心里大呼不好,急忙追了过去。
客厅里。
崔家主仆等了一会儿待不住了,眼看着时间到了晚上,不仅支票没送出去,猫还给弄丢了。
“不行,来福的爪子利,别让它挠了那小子,我们也进去看看。”老爷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他站起来朝卧室走去,詹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
一推门,就看来福窜了出来。
嘴里依旧咬着支票,只不过已经稀碎得不成样子了。
崔元山低头仔细一瞧,猫咪的后爪还被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给缠住了。
栗沅追出来看到的情景,就是主仆两人,一个抱着猫,一个扯开黑色袋子,里面的东西兜不住,霹雳吧啦掉在地上的尴尬场面!
栗沅:“......”
来福!!!
你真是好样的,哪个地方不藏,偏偏去了床头柜。
那么小的开口都能钻进去,你们猫咪都是水做的吗,你难道直接流进抽屉的?
藏就藏了吧,跑出来还一脚勾住了塑料袋。
你真是......
老天爷派来让我社死的吧?!
现在栗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粉或红来形容了,简直像只被煮熟了的大虾,不仅红透了,还热气腾腾地冒着烟。
一看到他出来,崔元山指着袋子里的东西,脸色铁青。
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你们已经......”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崔老爷子,也不禁失了语,转身踉跄几步,又重重地栽回了沙发上。
詹管家在旁边,一迭声一迭声地劝着:“老爷,别气坏了身体。”又回头看了眼栗沅,像是看狐狸精一样,眼神里略带责备地瞪了他一眼。
栗沅走过去,站在沙发前。
像是在罚站一样,光着脚,不动不敢动。
老爷子喘着粗气,看起来真的要被气死了,他原本以为这小孩跟自己孙子刚刚交往一个多月,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可袋子里的东西,有一些明显是开了封的。
用到哪里了,可想而知。
而且,依照崔临渊那冷傲骄矜的个性,如果不是真动了心,采取主动,别人是没办法强迫他的。
抬手捏了捏眉心,崔元山深深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不想认账也不行了!
他对自己孙子十分了解,这些年别说谈恋爱了,连个暧昧对象都难觅踪影。
自己儿子儿媳妇思想开放,一直由着崔临渊,只有他这个当爷爷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托人介绍了多少次。
可自家孙子就是不愿意,他甚至都想过,崔临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可今日一看。
得,他那就是没遇到对的人!
一旦遇到了,那就是干柴烈火,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过一切千言万语啊!
崔元山想通后,朝栗沅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
栗沅忐忑地看向老爷子,听话地慢吞吞挪了脚步过去。
“我问你。”崔元山端着脸,一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沉声道,“你这一个多月跟崔临渊在一起,是自愿的吗?是真——”
“是真心的。”
崔临渊的声音骤然在屋子里响起。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眯着眼看向门口的方向。
迎着崔元山的眈眈虎眸,崔临渊神态自若,在栗沅一脸懵的呆滞中,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下一秒。
没等栗沅反应过来,倏地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崔临渊揽进了怀里。
栗沅一呆,看了眼脸色不明的崔爷爷,下意识挣扎了一瞬,就惊喜不已地昂起头,“渊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崔临渊一双深眸望着他,“想你就回来了。”
随即低下头,当着自家爷爷的面,在栗沅唇上柔柔一吻。
“乖,一切交给我,别害怕!”
陡然见一向矜贵雅致的孙子这副陷入爱情,旁若无人的模样,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老爷子简直没眼看。
“当着我和詹管家的面,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崔临渊单手箍着栗沅的腰,望着呆萌的小朋友微微一笑,话却是对着爷爷说的:“感觉只谈了一个多月恋爱的人,是他。
而我,早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崔元山一听这话,胡子又翘了起来,幽幽瞪了自家孙子一眼。
“爷爷,别装了。”崔临渊散漫着桃花眼,懒洋洋道:
“我知道你为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