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
李德泉,是姜晚晴的侄子!
姜影后曾经亲自给牛之祥打过招呼,想让她机械专业的侄子进组,跟着学怎么拍电影。
牛之祥身为制片人,剧组的演员也许还得方导拍板,但安排个后勤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于是,他做主把人招进来了,让副导演刘艺给具体安排活儿。
谁知道,李德泉居然被刘艺分到了威亚组,还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故!
他今天一进影天阁片场,就看到崔影帝打横抱着栗沅,冷着脸走了。
还好栗沅没什么事,否则,最后崔影帝发起怒来,万一追责追到自己头上,岂不是麻烦大了?
能在S+++级别的电影剧组当制片人,牛之祥当然精明过人。
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些天崔影帝的异常。
以往,这位娱乐圈冰霜男神只顾拍戏,对剧组其他演员一向冷淡疏离。
拍戏间隙,哪个有心思的演员敢肥着胆子贴上去,跟他借戏搭话,那基本最多一两句就给打发了。
更多的时候,他一下戏就见不着人。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对这个小鲜肉演员这么上心。
又是在秦海涛手上抢人,签他进公司,又是在片场当众抱着他去自己休息室。
听说,今天还一个人爬上十几米高的树上去救人。
啧啧......确实是不寻常啊!
牛之祥单手扶着下巴,看着崔影帝远去的背影,一张精明十足的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栗沅,怕不是崔影帝养的小玩意儿吧!
特地拍部戏来哄人,受点儿小伤了还这么紧张,看来这小子挺受宠啊!
他不会觉得崔临渊是认真的,毕竟崔家的背景摆在那儿。
以后崔影帝肯定也是要联姻的,顶多玩几个月,这部戏拍完就会结束。
娱乐圈这种事多了去了,牛之祥心里嗤了一声,想不到崔临渊堂堂三金影帝,也不能免俗。
不过也是,再清高的影帝他也是个男人,男人那点儿劣根性他还能不知道?
再说,这栗沅长得确实是......
啧,说文雅点儿叫精致漂亮,说直白点,他无意中瞪我一眼,都觉得他在勾人!
尤其是那张小嘴,唇红齿白,水嫩嫩的,任谁看了都想亲一口。
牛之祥越想越偏,还是刘艺拍了他一掌,才回过神来。
“哎,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哦,我,我就是在想,今天这个事还挺严重的,幸亏人没出事。”
心思转了几圈,牛之祥定下了主意。
这部戏是崔影帝二叔的嘉辉传媒主投的,崔家我哪里得罪得起,李德泉是姜影后推荐的人又怎么样,该开还得开啊!
不过,麻烦的是,姜晚晴下周就要进组了。
到时候被她知道,自己的侄子被我开了,岂不会找我麻烦?
算了,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进组就拍两场戏,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推到栗沅身上。
就说是栗沅受了惊吓非要找人出气,我又不敢得罪崔影帝,不得已才开了李德泉。
反正他有崔影帝这个金主护着,姜影后知道这事后,肯定也拿他没办法!
拍了拍刘艺的肩膀,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行了,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安心拍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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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片场,崔影帝休息室。
跟组医生已经来看过了,栗沅后腰撞伤,淤青了一大片,其他地方没什么问题。需要先进行冰敷,然后再擦一些消肿祛瘀的药油,进行按摩推拿。
崔影帝则是手掌和胳膊磨破了点皮,医生为他消毒后,简单包扎了一下。
八月底的傍晚,空气中潮湿又闷热。
两个人从树上下来后,都是一身汗,栗沅趴在沙发上,后腰露出了一大片。
他拆了头套,身上的白色背心也松松垮垮的。
朱鲜妍找来了冰袋,正裹着毛巾准备给栗沅敷上去。
崔临渊斜斜地坐着,桃花眼上挑着睨了一眼,淡淡开口:“放着我替他敷吧,你去找周政拿晚餐。”
“好的。”朱鲜妍应了一声,随即出了门。
她现在总算是放了心。
原本栗沅要跟鼎涛解约签到崔影帝公司,她还觉得有些突然。
今天栗沅吊威亚出了事,崔影帝立刻不顾危险爬上树救人,她心里非常感激。
这个影帝老板,人帅心善,对员工也好。
看来沅宝这次跳槽跳对了!
等小朱出去后,崔临渊迈开长腿在沙发边坐下。
他看着少年雪白后腰处一片明显的淤青,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随后,慢慢将冰袋轻轻地按在伤处,嗓音低哑:“疼吗?”
只一秒,栗沅就变了脸色。
又冰又痛的刺激感一瞬间袭来,让他轻哼了两声。
转过头,只见崔临渊低眉垂眼,神情肃然,正专注地为他冰敷。
想起在树上那趁人不备的额头吻,和当着片场众多人的公主抱,栗沅心底闪过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
之前想好了除了拍戏,其他时间要离崔影帝远一点。
可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了。
今天,他算是又救了我一次,本来心里是很感激的。
可他在片场肆无忌惮地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丝毫不顾我的意愿,真是个气焰嚣张的家伙!
他就不怕剧组的人说闲话吗?
突然,栗沅蓦然一惊,感觉后腰处被人用手抚摸着。
崔影帝这是在干嘛?难道仗着自己救了我,就这么肆无忌惮了吗?
栗沅立刻翻过身,一抬脚就往崔临渊身上踹去:“你别太过分了!”
那一脚踹在了崔临渊胸前,只是刚触碰到衣料,他的脚腕便被男人修长用力的手掌擒住,动弹不得。
栗沅挣扎了两下,但没什么作用。那宽大的背心领口往下滑了滑,露出半边白皙圆润的肩膀。
“生气了?”
掌心下是纤细白皙的一截脚腕,崔临渊的指腹似有若无地摩了两下,随后松开了手。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立即把栗沅笼罩起来。
崔临渊俯身,抬手将栗沅往下滑的衣领扯了上去,不紧不慢地替他理好。
那双眸子深幽似古井,凝视着栗沅,里面像是蛰伏着一只饥肠辘辘的兽,即将冲出牢笼,把小朋友吃干抹净。
然而,崔临渊什么都没做,他眼神克制地定住,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后腰的这个黑蝶纹身,什么时候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