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光大亮。
大牛带着一千刀锋铁骑，外加闫靖宇带来的六百多兵，兵发川州城。
为什么不是英男哥带领呢？
因为他连夜就去了川州城。
说什么要先行一步，免得那些个有钱人，知道凉州军要来。
携款潜逃。
好像每次打仗，英男哥都喜欢先走一步，大牛都习惯了。
他甚至有点儿怀疑，英男哥听说了青楼有个漂亮的如烟姑娘。
这才急匆匆等不到天亮。
哎……
大牛已经无力吐槽。
还好，昨晚他出发前，已经将大事小事都安排好了。
油江城带来的士兵，在这里驻守石竹关。
外加原本关口的三千兵，共六千。
就算前线的川州兵打回来，抵挡个一两天应该也没有问题。
对此，大牛颇有疑惑，问了一句：“英男哥，留下的士兵，都没有咱们的人。”
“会不会等川州大军回援。”
“他们又投降了？”
“不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英男借着微醺，狂傲道：“再说。”
“大军回援又怎么样？”
“不过区区三十万兵。”
“再说，他们若是再次反叛又怎么样？”
“不过，又多了几千个人头。”
“都不够杀的。”
“大牛，这天下战乱久矣，咱必须在今年冬天之前，收复天下。”
“不然，还会有多少老百姓，冻死，饿死。”
“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胆敢反叛，格杀勿论！”
“喔……”大牛若有所思。
虽然听不太懂，但英男哥这么狂的时候，基本上都稳了。
连带着第一次带兵行动，都不带慌张的。
但他不慌，闫靖宇可慌麻了，这都走了半天了，既不见军师大人。
也不见其余凉州军。
难道就咱这一千来人去攻打川州城？
妈呀。
先锋军也不至于这么少吧。
闫靖宇拍马，拉近了与大牛的距离，担忧道：“牛将军，军师大人可有何指示？”
指示？
哦，确实有。
大牛道：“昨夜你们都喝醉了，就我和英男哥还清醒。”
“他就告诉我，带兵去川州城。”
“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还有呢？”
“没有了！”
张二毛也大惊：“牛将军，我等从石竹关出发已有半日。”
“军师大人带领的凉州十万大军，也应该出发了吧。”
“怎么没有骑兵往来报信？”
以往行军，前军和后军，是骑兵来回跑，传递信息的。
大牛道：“哪来的十万大军？”
“一直攻城拔寨的，就只有我们一千人啊。”
“那些都是搞后勤的。”
还还不客气道：“他们守个城池，尚且可以，打仗嘛，不行的。”
“嘿嘿！”
嘶……
闫靖宇和张二毛对视一眼，心中骇然。
就这一千兵，还他妈是骑兵，你说要去攻打川州城？
不是开玩笑的吧。
大牛看出了两人的惊慌，哈哈大笑道：“两位，别担心。”
“如果遇到贼兵，你们只管躲在后面。”
“我英男哥可说了，兵不在多，在精。”
“人越多，吃的饭就越多，行军打仗，带着大军，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有一千人足矣。”
“哈哈哈……”
刀锋铁骑众将士听到大牛哈哈大笑，也跟着笑起来，心头涌起强烈的自豪感。
闫靖宇等人，则皱着个苦瓜脸。
还能怎么办呢？
来都来了，现在和凉州军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哎……
死就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入夜。
赵英男扛着汗血宝马飞跃城墙，进了这川州城，因为城门关了。
虽然是座州城，但关门很早。
天还没黑透，街上就没了什么行人，倒是和油江城差不了多少。
遥想当日在西域太阳城。
大晚上还有小孩子在街上游走，十分热闹。
两相对比，可见川州的经济，治安，真的很差，老百姓的日子过的有多苦。
赵英男牵着马在街上逛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面摊。
秉着吃点东西，顺便打听点消息的心态，上前打招呼道：
“老伯。”
“有什么吃的，给我上一点。”
面摊老板是个老头，五六十岁，穿着一身粗布衣，看上去也不太富裕。
招呼道：“客官，有肉，有酒，有面条。”
“您要吃哪样？”
赵英男看着天色阴冷，笑道：“你看着安排吧，热乎的就行。”
“好咧。”
不多时，老头麻溜的上了一碗面，一碟卤猪头肉，一壶温好的酒。
“客官，您慢吃。”
赵英男夹起一块卤猪头肉，顿时有些感慨。
遥想刚发家的时候，唯一的享受就是去镇上吃肉。
王大锤的猪头肉铺，留下了兄弟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如今征战天下，四处奔波，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也很久没有尝到这一口。
如今再见这猪头肉，还真有点感慨。
老头见客人愣愣的对着一盘猪肉发呆，上前询问道：“客官，怎么了？”
“这猪肉有问题吗？”
赵英男淡淡一笑：“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将肉放入嘴里。
肥而不腻，
口感软糯。
想起王大锤，这手艺比王大锤的手艺还好。
好吃。
好吃到抽耳光都不放手。
赵英男感动道：“老伯，你贵姓啊？”
“是不是姓王？”
老头摇摇头：“不是啊，老朽姓吴。”
“哦哦哦。”还以为是王大锤失散多年的父亲呢，想来也不太可能。
毕竟这个时代，人口流动不多。
也没听大锤说过，他祖上是川州人。
见老人家没有客户，在这夜风徐徐中发抖，赵英男便邀请他一起喝一杯。
老头有些警惕，不是警惕人身安全什么的。
而是警惕，待会这年轻人要自己分摊饭钱怎么办？
他虽然是做生意的，但日子过的也苦巴巴的。
自己做的猪头肉自己都不舍得吃，全都留着卖掉。
不过，看这个公子，长得这么正派，又有一匹这样雄峻的宝马。
应该是不缺钱的人吧。
老人小心坐到桌边，压根不敢夹菜，就想喝一杯酒。
没办法。
好这口。
赵英男见他如此，怎么会不知，大方摸出十两银子，摆在桌子上。
笑道：“老伯，你陪我聊聊天，耽误了你的生意。”
“这钱，算是我把你这摊位，包圆了。”
“你看，够不够？”
老头见银子，大喜，他在这川州城谋生活几十年，也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的。
当即笑道：“够了，够了。”
“且用不了这么多。”
“无功不受禄，这么多钱，使不得使不得。”
赵英男笑着将银子塞在他手里，笑道：“老伯，大不了以后，我多来吃几次。”
“这些就算是提前付的饭钱了。”
“好好好。”老头点头，终于肯收下银子，心里满是感动。
今年的税钱，总算有着落了。
赵英男见时机成熟，正准备打听点城里的事情呢。
就见拐角处，怯生生走出来一个貌美女子，莫约十七八岁，长得还算可以。
那女子上前，小心翼翼道：“相公，你可以赏我一碗面吃吗？”
“吃完了。”
“我可以陪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