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容闻声站起身,自桌边拿起切草药的刀就要开门出去。
“噔噔”几支箭便钉在门上,她慌忙把门关上。
魏临边招架着眼前的黑衣人,边冲屋内喊道:“有人来劫,你带他先走。
芳容便知这些人是冲着柳知闲来的,一把将他从床上薅起来,威胁他:“你别轻举妄动,你若是耍什么花招,定让你现在就死于非命。”
柳知闲知道有人来救他,当下大喜过望。
但他这些日子虽然是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但被芳容日日拿来试毒,瘦可见骨,轻易就被芳容用布条束在了后背上。
这边刚绑好,门就被一脚从外面踹了开,芳容从桌上抓起一把药粉就撒了出去。
那几人一时不防备眼睛里进了粉,痛的满地打滚,趁这功夫,芳容一个闪身,拿起切草药的刀就跑了出去。
院子里魏临胳膊上已经挨了一刀,见她跑出了院子,也撤了出去。
几名黑衣人忙追上前去。
芳容看着身后追来的黑衣人,问魏临:“来的都是什么人?”
“现下还不知,看功法不是野路子,像是府兵一类受过训练的。
你往望月楼跑,切记不要让他落入任何人手里。
我去府衙搬救兵再去与你汇合。”
说完二人散开各自向两侧奔去。
身后几名黑衣人追了过来,见芳容身后背着人,便一同向她追去。
魏临看见,只得返身回去追击他们,好为芳容赢得些逃跑时间。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街上空旷无人。
芳容顾不得其他,只是死命往望月楼的方向跑去。
魏临曾与她说过,望月楼表面上是一处风月场所,实际是废皇后的暗桩。
那里必然有好手,届时能护自己一命。
但她毕竟是女子,身后背的柳知闲,再怎么瘦,男人的骨架在那,也是有些重量的。
芳容渐渐地便没了力气,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
后头三名精壮的黑衣人就追了上来,一人跑上前拦在她身前,成圈进之势将她困在其中。
眼下柳知闲以为这些人是来救他的,兀自挣扎着想从芳容身上下来,无奈被她用布条绑的紧,挣脱不开。
他在后头乱动也影响了芳容出招,她一刀将布条划断,柳知闲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痛的他叫起来。
一名黑衣人持着长剑出手,一招直直刺向芳容面门。
她侧身躲开,左边的黑衣人也是同样招式向她刺去。
她用刀砍向一剑卸了力,另外一人的招式来不及躲避,只得生生受了这一剑,左胳膊被刺中一剑。
芳容借势用刀向这人砍去,他来不及收手便被砍中了肩膀,痛的抽剑而去。
另一人又挥剑便刺,如此与两人往来缠斗数十招之后,双方均有负伤,芳容伤的更重一些。
还有一名黑衣人只是站在柳知闲身后看着,并未出手。
芳容与面前两人缠斗着,手边的刀本就用的不趁手,还得分心盯着柳知闲所在的位置。
二人合力一左一右向她刺来,她往后大跳一步堪堪站定。
还来不及喘息,便被利剑穿腹而过,她呆呆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露出的剑刃,是那第三人出手了。
那人抽回剑,冷冷出声,“杀了,不留活口。”
便带着柳知闲离开了,剩下那两人,举剑走上前来。
望春楼,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
木小小站在四楼,摇着团扇看向下方。
虽是慵懒闲散的姿态,眼睛里却是机警的注意着楼里各处的情形。
不当家不知累,都怪那个那日松,他拍拍屁股跟着主子享福去了,留着她在这里做这些老妈子的差事。
日日要算那楼里的账目,还要筛选各处回来的消息,连着楼里的琐事,不胜其烦。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适才哄得那难缠的公子睡下,才有了片刻清闲。
这些日子她没有时间睡懒觉,感觉都有眼角纹了。
有一名小厮急急的跑上来,递上来一枚令牌,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人在何处?”
“回主子,人现下被抬到后厨的柴房里去了,便是她手里捏着这枚令牌小的才敢救她的。
后院门口的血迹刚刚也处理了,只是怕她来的路上也是有些痕迹,被人查了去。”
“我去看看。”木小小忙起身随着小厮去了后厨。
柴房里,芳容满身血迹,手仍紧紧的捂着腹部,失去了意识。
木小小忙上前查看,小厮掌着油灯又拿近了些,将顺路取来的药箱放在旁边。
她拿出止血的药粉为她洒在各处伤口上,又掀起她的手看向那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自那药箱中又取了一粒丹药,塞进芳容的口中。
那小厮看着自家主子将那丹药眼都不眨一下的就给了那人。
就知道这人自己是救对了,那止血的丹药极其珍贵,一共也没几颗。
一个小丫头悄悄溜进来快速道:“主子,楼里来了大批官兵,说是正在追查逃犯。”
“将她藏到密室去,此处沾了血迹的柴烧掉。我先去应付他们。”
说完她便理了理裙子,去了前厅。
楼中前厅里站着两排官兵,领客的小厮正在那点头哈腰的陪着为首一人说话。
“官爷,咱们这都是来寻乐子的客人,实在是没有什么逃犯呀。”
“有没有,让爷爷进去搜一搜才知道。” 宋道成一脸傲慢的喝道,拿的是眼高于顶的架势。
素日里知道这望月楼是个销金窟,又传言当家管事的与皇后有些个关系。
他们平日里给的供钱也不少,是以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事都是互相先通了气,再走个过场的。
只是现下皇后已废,回了那草原,她们没有那依仗还不是任自己随便宰杀的肥羊。
这次府尹老爷得了令,派他这侄子来追查逃犯。
不管有没有,银钱不给够定然是不能放过的。
正欲派人搜查,却闻得娇滴滴的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