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你必须先告诉我，你和荒之间有什么联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过吧，如果我不救你，荒的意识便会觉醒。”
陈选开启洞彻之眼凝视着顾青灵精神体，当然他不是为了用眼睛看透顾青灵的虚实，而单纯是为了让眼睛更炯炯有神一点，好给顾青灵精神体造成一点心理压力。
顾青灵精神体闻言，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而后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回答了陈选的问题。
“我的原生意识又或者说灵体是荒的念头衍生而来，荒虽然能够创造灵体，却无法为灵体赋予灵智，所以祂便将自己创造的这些灵体悄悄寄生在苍茫世界的万族之中，好让这个世界的本土意志赋予他们灵智，而我原来就是这些灵体之一。”
“灵体就是你们所说的灵魂的意思。”
“这么说，你也属于荒族？”
陈选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早就在背后开了一个传送门，只要顾青灵精神体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就立刻跑路，至于莫希音的精神体，自然是回到第二精神本源中。
“荒族？倒是一个有意思的称呼。”
“如果按出身来归类的话，我确实算一名荒族。不过我在荒域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灵体，我是作为一个生灵后才有了情感，才会思考，也有了自己的人生追求，所以你认为我的立场会偏向哪一边？”
顾青灵的精神体向陈选展露了一抹浅笑，那一瞬的视感简直就如同冬日里的雪梅，艳丽而又冷傲。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灵体一旦有了自我意识，就绝不会甘心再做‘荒’的傀儡。”
顾青灵精神体说得斩钉截铁，作为曾经精神体系的至强者，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灵魂被人奴役。
“‘荒’是在抓捕你们这些灵体吗？”
陈选继续问道。
“没错。”
顾青灵精神体微点螓首道，“荒正在寻找祂之前散布在各族中的强大灵体，回收他们的意识，让这些宿主成为祂对唯命是从的傀儡，我猜想荒可能正处于某种沉睡状态，需要利用我们这些有了灵智的灵体来将其唤醒。”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如果我不救你，荒的意识便会觉醒的原因？”陈选了然。
顾青灵精神体肯定了陈选的说法。
“那你倒是太高看自己，或者太低估太宇荒龙了。”陈选倒是没有讽刺顾青灵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荒确实处于深眠状态，但其实祂想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时候醒来，根本不需要你们的意识将祂唤醒。”
“祂不愿意醒来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祂只是一头幼体，嗜睡是祂的天性，且祂对时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其二是祂忌惮苍茫世界的世界意志，两者同为九阶生命，只是一个是本源生命，一个是世界生命，而显然现阶段苍茫世界的世界意志比荒更成熟，如果这时候荒亲自动手弑杀万灵，大概率会被世界意志所反噬，最后被吞噬掉的反倒是祂。”
“所以荒才主动选择沉睡，不过在此过程中祂也需要代理人，代替祂逐步蚕食这个世界，而你们这些灵体我想主要就是被用来创造这个‘代理人’的。”陈选摸着下巴分析道。
对于荒神主是如何诞生的，历史引擎中并无记载，或者说对于荒域发生的那些事，历史引擎绝大多数都查不到，这个历史引擎明显是以苍茫世界的视角来编写的。
而由太宇荒龙创造的荒域对其而言就相当于另一个世界，历史引擎是以侵略者的角度在描绘它。
“按你所说，现在不正是消灭荒的最好时机！”顾青灵精神体已经完全信任了陈选的话。
毕竟如果一个人能对完全不了解的事胡诌到这种地步那也是一种本事。
照陈选刚才所说，荒目前还是幼体，又在沉睡阶段，‘代理人’也还在被创造过程中，此时杀祂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的判断完全正确。不过我还是劝你抛弃消灭荒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选先是肯定了一句，接着话语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让顾青灵别去考虑消灭荒的问题了。
“为什么？”
顾青灵精神体的声音显然有点高亢，她好不容易才在陈选的讲述下抓住一丝希望，结果转眼却又被陈选打击得支离破碎。
“因为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消灭荒的，应该说只要是在苍茫世界内诞生的生灵，都不可能消灭荒！”陈选认真的说道。
历史已经证明，能杀死九阶本源生命的唯有九阶生命体。
而苍茫世界的最高极限便是八阶，想突破入九阶要么武破虚空，蜕凡成神，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要么吞噬掉世界意志，以苍茫世界所有生灵的性命为代价，铸就一个人的超脱之路，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三条途径。
而这相对的也意味着荒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
要不然荒怎么配成为隐藏在苍茫世界历史背后的幕后黑手。
强如丹帝，以非神之躯匹敌神灵，也只能做到压制‘荒’，再进一步，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即便想替众生解决掉‘荒’，但他的‘位格’会率先将这个世界碾碎！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知道对付荒的方法吗？”顾青灵精神体不甘心的质问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了。
“我是知道啊，但没说做得到。”
陈选摊了摊手。
解决掉荒的方法，成为九阶，突破生命层次的界限就行，多么简单明了！
只是没人能做到而已。
“你……”
顾青灵精神体的胸口都被陈选气得剧烈起伏，这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感情，亏她还把自己的底细都交待了。
莫希音上前，帮顾青灵抚了抚后背，并对陈选开口问道，“阿选，既然我们无法消灭掉荒，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对荒的事情压根一无所知。
“什么意思？”
顾青灵看向莫希音，她突然意识到陈选为什么会带莫希音来这里和自己探讨荒的问题。
“跟我走一趟吧。”
陈选站起身来，毕竟事关荒族，他需要先确认一下顾青灵的底细，才能决定是否信任她。
“希音入局了。”
陈选率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