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闻言,干涸的嘴角也扯出一抹淡笑。
“……呵呵,那你杀了我吧!你应该早点用别的办法,不该在我的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真相。”
听到老人还能这么淡定的说出嘲讽自己的话。
方蓓花这次,是彻底怒了。
手中的蜘蛛手杖,猛然朝老人的方向,延长八只细如发丝的蛛脚。
全部没入老人动脉的血管后,一阵诡异的抽动,顿时让老人瞳孔骤缩。
顷刻间,老人像是被瞬间吸光血肉,抽搐了几下,原本就瘦弱的身躯,变成了一具只剩皮骨的干尸。
方蓓花冷眼看着,其实心中的烦闷只增不减。
她哪里会有什么别的办法?
不过是强弩之末的嘴硬罢了。
这个谭教授,说是知道了连太渊大神都想要的答案。
她才不遗余力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然后再拿去跟神交易,获得太渊和云门的允诺。
不然,她想要彻底控制集团,想要成为集团真正的女王,就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说起来,她的团队都能创造出神了,那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办到的?
就是浪费了八年心血,才弄出来一个王军阳,而今却只能弃车保帅。
她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暴殄天物。
就差一步了,很快,她的毁灭之手,就能彻底颠覆那些老家伙。
她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终于有机会昭示天下。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仓库外的准备已经结束,有人敲响仓库大门,以示信号。
方蓓花一行越过地上干枯的老人尸体,齐刷刷往门外走去。
很快,她们的新窝点,就成了一片冰冷的废弃仓库。
坐上直升机的方蓓花,接过旁人递上来的一副金丝框眼镜,一双凌厉的美眸,透出越发激烈的杀意。
“这次,该回去让那些老家伙们感受下华国J方的震怒了。不然,他们还真以为养尊处优的日子,是多么容易得来的……”
“是,花子小姐。”
十七年前的某个深夜。
少女方蓓花子,在父亲母亲的陪同下,参加完女校的成年礼。
因为容貌出色,她还被校方赋予了最美花子的称号。
一家人为了庆祝女儿的成年日,预支了父亲半个月的工资,在小镇的温酒屋吃吃喝喝到了深夜。
那天,十八岁的花子认为,那将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和微醺的母亲欢快的边走边唱。
惹得父亲笑意从未离开嘴角。
那晚的星辉,就像是特意为了他们一家而闪耀。
直到一辆黑色捷达的突然窜出。
撞翻父亲的单车,车轮直接碾过母亲的上半身,母亲的歌声戛然而止。
十八岁的花子,这才从惊恐中爬向母亲的尸体。
“妈妈,妈妈你……”
父亲当然比她更快明白发生了什么,扔下自行车,就冲上去想要理论。
却在怒气冲冲的走向车门时,被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轰然倒塌的身躯,在地面激起一阵不小的尘烟。
花子哑然了。
她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发生的如此之快。
明明上一秒,他们一家还在幸福快乐中牵手回家。
片刻功夫,就好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就连最后,她是如何被人拖走,被人带到一间偌大的庄园。
她都记不太清楚。
只有被听不懂的语言灌满耳膜,自己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无数双手摆弄。
她痛到身体完全失去知觉,最后浑身没留下任何一块完好的皮肤。
她以为自己也要死了,也要和父亲母亲一样,和他们去到天堂团聚。
可惜,她死不了。
当她终于有一天,醒来在一个满头乱糟糟的白大褂老头身下,眼神空洞的看着老头一切猥琐又惊喜的表情。
她第一次,迎合了那个老头。
这也彻底让她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老头叫寺原田野。
是寺原家族的大家长,寺原冲本的亲族兄。
因为擅长研究生物制剂,所以掌管着家族里的命脉生意。
只是,这个老头终究死于贪心。
他不该妄想永生,不该连做梦都想着要和十八岁的花子双宿双飞。
他不知道,其实花子每次靠近,都在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她根本就不喜欢老头,哪怕一点喜欢也没有。
一切,都只为了喘口气,她实在受不了每天承受那么多人。
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白人。
她只要还有口气,那些老家伙就不会放过她。
寺原田野,只是那些老家伙中的一个,或许会有些不同的一个。
但在她方蓓花子的眼里,都是一丘之貉。
到底是她日夜祈祷的声音,被神明听到。
她的机会终于在二十岁的某天出现。
一个自称是尾坚生的年轻人。
他第一次出现在寺原家族的庭院,花子还依稀记得,那天的正午阳光非常耀眼。
她只是在纸窗的缝隙中远远窥见,就深深记住那张年轻的面孔。
像是惊讶于她的‘工作’,尾坚生怪异的看着她,以及她身后的垂老之人。
但他那天什么都没说,只是红温了一张脸,逃命似的从院子里离开。
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
却在三天后的下午,庭院里的女管家,毕恭毕敬的来请她。
那是她去到寺原家族后,第一次穿着华丽的衣裙离开庭院。
见到了之后经年,都愿意誓死相伴的挚友。
“……花子小姐,你好,我叫尾坚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是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叫尾坚生的年轻人,会为了她叛出寺原家族。
集结他所能联络的所有家族力量,替她在集团里,杀出一条血淋淋的尸骨路。
只可惜啊,尾坚生还是食言了。
他没有做到永远守护自己。
死在了莲花区的那次任务中。
她说有预感,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的。
可尾坚生却坚持,他觉得只要顺利拿到编程技术,集团那些老家伙们,就不会再催着她交出太渊和云门。
那毕竟,是她一个人的心血。
没理由无偿献给集团。
那些人根本不会感激花子的付出。
所以,他还是去了……
可后来,任凭她将联络器按上千百遍,都再也找不到这个人。
他就好像一颗石头,沉入了大海般,再也没了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