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鼾声都响彻监控室了。
大爷却还能稳坐没有靠背的凳子上,保持身体不栽倒下来。
突然,轰隆一声闷响。
有值勤的工作人员,扶着帽子拧开监控室的门,“老伯?您怎么又睡着了?监控室不是让你偷懒的地方!看没看到刚才下水道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啊?”
大爷被吵了瞌睡,一脸懵逼。
愣愣的坐直上半身,浑浊的视线在面前的监控屏幕上乱瞟。
终于找到那块连接下水道外部情况的界面,指着那黑漆漆,跟往常一样,毫无变化的管道说,“呃,这,什么异常也没有啊!”
门口的工作人员得到答案,就一脸疑惑的抱怨,“那会是什么情况呢?要不是下水道,这声响动又会出现在哪里……”
大爷被吵了瞌睡,也大致听出那检修部的同事在找事故源头。
想到等会可能还会有别的部门主管,会来他这里调用自己部门的监控。
无奈的端起桌上的保温杯。
将里面仅剩的一口浓茶,一饮而尽。
而等他终于喝完那口茶,觉得还是意犹未尽,准备起身去门外的热水机上再续杯开水。
刚刚探头进来的检修部同事,就一脸面无表情的闯入。
还把老人一起堵在了狭窄的监控室。
跟着那同事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位从没见过的女检修员。
穿着比她本身大了两个码的工作服。
根本看不出真实身形,只能是笼统的觉得瘦削。
大爷一脸无辜,“你,你们这是?”
那女检修员用一根食指抵在嘴巴,“嘘,只要你不乱发出声响,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
老人顿时睡意全无,饶是他风雨半生,也不会不明白,眼前正在发生什么。
“呃,呵呵好,我不作声。”
然后,男检修员同事开始不动声色的坐到老人常坐的凳子上。
轻车熟路的打开监控的历史记录。
操作丝滑的,连老人都看懵圈了,这个检修部的,他平日里还算有些熟悉。
是个根本不会来他监控台面乱搞的老实人。
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乱翻监控历史,还在上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操作。
老人只是瞪着浑浊的眼睛看着,真如那个女检修员要求的一般,不仅一点声响都没有,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几分钟后,男检修员像是终于将一个U盘里的什么文件给加载开。
他身后的女检修员,还压低声音问他,“好了吗?”
“嗯,植入完成,接下来,就看小芹菜他们的了。”
二人满意的对视点头。
就在准备离开前,老人像是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将心底的话问出口。
“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小何?”
小何就是眼前这个男检修员的真实身份。
虽然现在小何的工作牌被面前的高大男人穿戴,即使身高和声音都不匹配,老人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只是个脸和小何长得相似的人。
周身气质和冰冷的语气,完全不像他记忆中的小何。
“你们把小何那孩子怎么样了?”见近在咫尺的这二人不说话,老人的语气也随之软和下来。
他不是不明白很有可能触怒面前二人。
只是,他如今的身边,只剩小何那么个还能说说话,解解闷的同事。
张素不知为何,本该将这老人一并收进空间抹杀以绝后患。
却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被困无极之地的祖父祖母,又或许是,做了母亲后,她突然同情心泛滥成灾。
魏知行准备动手,都被她不动声色的拦了下来。
“……老人家,你知道你们在给什么人工作吗?知道这个公司,是在做什么营生吗?”
老人不懂,为何这个年轻女人会这么问他,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二人。
只是在看清那年轻女人的脸后,不免在心中惊叹,怎么会有长得如此好看的孩子?
必然是生在大富贵的人家,才能养的这般好吧?
老人也不是什么不会见好就收的性子。
这个公司虽然待遇还行,但已经三个长夜班不让他休息,也是够折腾人,将人当牛马使唤。
既然公司对他无情在先,那也不能怪他当个漏风老马夹了。
这好看的孩子都问了,他也就知无不言的回答。
“我层级低,见不到上面的人,只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女的,好像还是个浪人国的什么企业家。
至于做什么营生,那就真不是我能过问的了。但依我观察,大概是个搞化工实验的吧?或许,是生物实验也说不定。”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素二人心底都有了一个大致的底。
应该是方蓓花的海浪集团,没错了。
然后,张素对老人礼貌的道了声谢,就一记刀手,砍在老人的脖颈大动脉处。
“……谢谢你,老爷爷。我们不伤害你,但是得请你暂时帮我们保守见过我们的秘密。”
这记刀手,是当初在云和基地的时候,潘潘在闲暇时,教给她的中医封穴。
只会暂时麻痹,让人浑身酸软发麻。
没有力气行动和说话。
等张素二人离开监控室后,这座建筑里的其他部门,也开始纷纷派人前往监控室调取历史监测。
因为一刻钟前,魏知行用小型炸药炸坏了临时电箱。
那是一处连接好些部门的用电机顶盒。
虽然都不是什么核心部门,只能算后勤的一些打杂的科室。
但搅乱他们的用电供给,应该也能暂时让楼里混乱一下。
所以,趁着这些人来找原因的契机,张素将那最先赶到的检修员小何吸进空间,拿到他的工作牌。
魏知行则变换成小何的脸,堂而皇之的闯进监控机房。
现在,又成功将薛芹的特别定制型软件病毒,植入到这些人的系统中。
基本,就已经成功打响营救的第一枪。
趁乱闯入建筑楼的大前厅。
那里占地办公的人,居然比张素印象中的难民营所差不大。
所有人都在大厅里席地而坐,身边放着行李和一些乱七八糟铺垫的表格。
像是在填写什么身份信息。
由于张素二人是穿着这栋楼里工作人员的衣服,大厅的安保并没有阻拦。
就只是让他们刷了工作牌,就放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