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管事探出手,慢慢抓住腰间的剑柄,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是七巷堡的实际控制者,本身又是大宗师,苏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没办法再忍了,就算惹得白长老发怒,他也要出手
“你太贪了。”那女人叹道:“三百万……他根本拿不出来,狗急了也会跳墙,你真的想逼他和你拼命吗?”
“是么?”苏唐用揶揄的目光看着那夏管事:“你跳一个让我看看?”
“混账”夏管事怒吼一声,猛地拔动长剑,只是他刚刚作出动作,那女人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夏管事感觉自己的手象被钢铁禁锢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去吧,去找三万金币过来,缺了的,我替你给。”那女人淡淡说道。
夏管事呆呆的看着那女人,他无法理解,堂堂黄金飞鹿社刑房的长老,怎么会对一个年轻小子如此忌惮?
“还愣着做什么?”那女人又道。
夏管事无可奈何的松开剑柄,身形向下飘落。
苏唐的视线从夏管事身上移开,转向那女人:“二百九十七万哦你要替他给?”
“是呀。”那女人露出笑容。
“够豪爽够仗义”苏唐叹道:“我怎么没有这样一个朋友呢。”
“你是在向我示好么?”那女人淡淡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哦。”
“等我拿到钱之后再说。”苏唐道:“不过……我在你身上找了半天,也没看出那里能藏三百万啊?”
“我可以卖给你一个消息。”那女人道:“这个消息对别人来说,意义不大,但对你来说么,就算花三千万,你也肯定会买。”
“你当我疯了?”苏唐大笑。
“虽然不知道你把扳指藏在了哪里,但我能感应到它的气息。”那女人道:“几十年了……那个贱人靠着扳指的力量,已经压在我头上几十年了,我不会认错的。”
苏唐的笑声戛然而止,又沉默片刻:“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懂的。”那女人道:“现在就我们两个,有什么话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放心,不会有别人听到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唐的声音越来越冷。
“我在说,魔之扳指。”那女人道:“魔装一共有九个构件,我不清楚你已经得到了几个,可我知道,有一个你肯定还没得到,就是魔之心,因为我在一个月前看到魔之心依然挂在那个贱人的脖子上。”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消息太过突兀,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最近经常出现的魔装武士吧?”那女人道:“听你的声音,你的年纪似乎并不大。”
“我的年纪很重要么?”苏唐恢复了清醒:“你怎么知道魔装?”
“我是魔蛊宗的人啊。”那女人道:“当然知道很多魔神坛的事情。”
“你怎么可能感应到魔之扳指的气息?”苏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见过大祖,也见过更强大的修行者,他们怎么毫无感应?”
“我本来可以不回答的,但为了表达我的好意,就不难为你了。”那女人笑了笑:“因为他们没见过魔之扳指,如果见过,你一样瞒不过他们。”
“你说的那个人,又是谁?”苏唐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啊……说起来话就长了,我打记事起,就认得她了,而且几十年来,一直被她压在下面。”那女人道:“仗着先祖给她留下的魔之心和魔之扳指,她抢了我喜欢的男人,占了我想要的位置,这还不算,我还得天天对她曲意逢迎,想方设法讨好她,那种感觉……真恶心,至于为什么,我想不用再解释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苏唐道。
“你不想得到魔之心么?”那女人道:“明白说吧,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这样你得了好处,我也如愿以偿。”
“你说的是个女人?”苏唐道:“但我的魔之扳指是从一个男人身上得来的。”
“我知道。”那女人道:“那是她的孩子,呵呵……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已经走到了顶点,以她那种可怜的资质,是不可能再进一步的,所以么,就要为她的孩子做打算了,可惜,那小畜生自小被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只知道享乐,将近四十的人了,还一无是处。她想让自己的孩子立下大功,把小畜生派出去执行任务,又担心小畜生的实力低微,招来横祸,便把魔之扳指给了小畜生,然后……一线峡出了大事,我当时还以为魔之扳指遗失在里面,再也找不到了,直到看见了你。”
苏唐心中的杀意在缓缓消褪,与魔装的消息相比,对魔蛊宗展开报复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是谁?叫什么?在哪里?”苏唐问道。
“她是黄金飞鹿社的社主,叫莫彩情,在飞鹿城城外的薄刀岭。”
“你就不担心我出卖你?”苏唐缓缓说道。
“哈哈哈……你有魔装构件,她也有,你想抢她的,她更想抢你的,你们就是一对死敌啊”那女人笑了:“你会去找她合作?”
苏唐轻轻吁了口气:“我回去之后再想想。”
“不急。”那女人道:“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她挥了挥手,高墙下、还有从角楼围过来的武士们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和魔蛊宗的人合作。”苏唐喃喃说道,当然,现在还没有决定要合作,但魔之心的诱惑是他所无法拒绝的。
就在这时,夏管事阴沉着脸从空中飞来,看到武士们已经散去,而苏唐和那女人站在高墙上,似乎已没有了对峙的味道,气氛很平静,他显得有些吃惊
片刻,夏管事也落在墙头上,他拿出厚厚的一叠金票,晃了晃,恶狠狠的向苏唐扔来,下一刻,噗地一声,那女人的手掌从侧后方刺入夏管事的脖颈,指尖与骨骼相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破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