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为首的将领—邹嘉立即勒紧缰绳,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吁~”
随后,他一脸警惕地望向眼前突然出现并拦住他们去路的人。
同时,他向身边的亲兵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提高警觉,密切关注四周动静,以防有秦军在此设下埋伏。
“将军!在下乃是黑牢卫血色堂之人,奉堂主之命前来禀报重要军情!我们堂主已经查探清楚,吉首那里囤积着大量秦军的粮草!”
来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左臂。
只见其粗壮的胳膊上赫然有着一个不规则形状的黑色刺青,刺青之上还有一滴黑色的小点,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刚刚溅上去的鲜血一般。
“你说吉首有秦军的粮草?”邹嘉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对方问道。
此时,邹嘉体内那汹涌澎湃的热血已然渐渐冷却下来,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袭击云梦时的场景。
那些曾经被忽略掉的细节,如今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暂且不提那数量极少的秦军驻守士兵,单说当他下令将火油投掷上营寨上的时候,秦军竟然没有表现出积极抵抗的迹象。
特别是此刻他身后的那个方向,熊熊烈火依旧燃烧得极为猛烈,火势几乎没有减弱半分。
邹嘉心中暗自思忖:倘若这真的是秦军的粮草所在之处遭遇火灾,他们怎么可能会如此淡定吗?这其中必定有诈!
想到此处,他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邹嘉身旁的副将注意到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深知这位主将内心已然萌生出了新的想法。
副将赶忙走上前去,焦急地劝阻道:“将军,咱们现在所携带的火油已经全部用完了,如果这个时候还要执意前往吉首,恐怕……”
副将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如果选择撤离此地,或许还能保留一线生机。
可要是当真按照邹嘉的想法奔赴吉首,那么等待他们的极有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邹嘉却不为所动。
只见他猛地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慷慨激昂地说道:“身为大丈夫,理应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眼下正是国家急需我辈挺身而出、奋勇杀敌之际,即便舍弃这区区七尺之躯又算得了什么?
本将军心意已定,全速前进,直取吉首!”
说完这番话后,他大手一挥,示意部队继续前行。
副将见状,深知再多言也是无益,只得无奈地应道:“是!”随后便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邹嘉面色凝重地率领着他麾下的两千余名士兵,如疾风般朝着吉首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们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格外匆忙和决绝,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而在他们的身后,黑牢卫的探子慢慢隐匿于黑暗之中,紧紧地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谁也无法预料这场征途将会带来怎样的结局。
也许有些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但更多的人恐怕将永远沉睡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
每一步踏出,都可能是迈向生死边缘的抉择。
位于吉首的辛汲早已察觉到了来自云梦方向的异常动静。
那冲天而起的熊熊火光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信号弹,无情地宣告着那里正遭受着猛烈的袭击。
“立刻传令全军,封锁所有通向此地的道路!把拒马统统摆放到位,全体将士务必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在未得到我的命令之前,绝不允许任何一人随意进出!违令者,严惩不贷!”
随着一声响亮的回应传来,一名将领迅速领命离去,开始传达辛汲的命令。
而辛汲所统领的部队,正是阎苍从其麾下精心挑选出来的最为重要的王牌之师——蛟鳄军。
多年以来,这支精锐之师一直在阎苍的悉心培育下不断壮大,即使在他离开前线的日子里,也依然保持着三千人的规模不变。
这次东出,虽然伤亡了不少,但是如今辛汲麾下依旧有两千余人存在。
他们也许并非是擅长在野外作战的高手,但在这种防御战方面,却绝对称得上是所有军队都难以逾越的障碍,即便是强大的骑兵军团也一样!
当邹嘉率领着他的骑兵队伍抵达此地时,映入眼帘的是秦军严阵以待、坚如磐石般的防守阵势。
他目光紧紧锁定那些由鳄鱼皮精心制作而成的巨大盾牌,以及这些士兵们头顶上造型奇特的头盔。
“嘶~“邹嘉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呼:'竟然是蛟鳄军!'
要知道,这支蛟鳄军可是阎苍麾下当之无愧的王牌之师啊!
自从赵岩奉命在安兴城驻守以来,已历经多次激战,并成功击退了数波来犯的晋军。
关于这支神秘且强悍的军队的详尽情报,早已被呈送至晋国朝廷。
而邹嘉身为与前任将军朱宣有着姻亲关系的将领中的一员,自然也曾有幸目睹过这份机密情报。
也正因如此,他比旁人更清楚地知晓眼前这支蛟鳄军究竟有多么令人畏惧。
自从这支蛟鳄军现身于战场之上后,无论面对怎样激烈残酷的战斗,其自身的伤亡比例从未超出过三分之一。
但是命丧于他们铁锤之下的晋军士卒数量,每一仗都足足是其自身损失的三倍还要多!
由此可见,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堪称恐怖至极,实乃劲敌中的强敌。
“全军听令,随我一同冲锋!”
邹嘉声嘶力竭地高喊着,手中的长槊挥舞得呼呼作响。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时已无退路可言。自己肩负着前线六万大军的生死。
即便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几乎毫无胜算的恶战,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要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另一边,辛汲面沉似水,冷漠地注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骑兵。
这些骑兵犹如视死如归的敢死队,毫不畏惧地向着己方军队猛冲而来。
而他的身后,则是前线秦军赖以生存的全部粮草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