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钱的人还是太多了,看来得想办法做点什么。否则下一次还这么搞,我们怕不是都要完蛋...”
朱宣全身心地投入到前方的战事之中,对于后方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即便他知晓了这些情况,此刻也无暇分心去关注。
随着后方筹集的钱财运抵前线,迅速安抚好士卒们的情绪后,朱宣梦寐以求等待多日的情报终于送到了他手中。
“据可靠观察,云梦地区出现大量疑似秦军粮草囤积的迹象。众多士卒严密看守着一座规模宏大的仓库,严禁水火靠近。
此外,还有一些身着将领服饰的秦人双手捧着某种物品,貌似正在进食……”
看着情报中的描述,朱宣心中暗自思考着,结合各种线索和迹象判断,此地极有可能就是秦军的屯粮之所,而且把握相当之大。
然而,令朱宣稍感迟疑的是,传递这条关键情报之人仅是血枭麾下的一名头目,而非血枭本人。
“血枭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身旁的副将见状,赶忙回应道:“回将军,血枭亲率一队人马前往吉首查探,但根据前三日传回的消息来看,他们至今仍未找到秦军囤粮的确切位置,尚需进一步深入调查。”
听到这里,朱宣心急如焚,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时间紧迫啊!”
朱宣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派遣自己手下的军队对秦军展开了将近二十天的断断续续袭扰行动。
尽管每一次派出的仅仅是一支两百人的小队,但每次袭扰所付出的伤亡代价却着实不小,累计下来已然超过了一千多人。
如果按照这样的态势持续发展下去,恐怕不仅会被秦军察觉到其中存在的猫腻,而且还将会严重影响到大军主力部队的士气。
毕竟,参与袭扰秦军行动的士兵们可都是他麾下最为精锐的力量,绝不能够就这样毫无止境地消耗下去。
既然如今已经成功发现了秦军囤积粮草的所在地,那么便绝对不能再继续犹豫不决了。
想到此处,朱宣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坚定而决然地大声说道:“立刻传令给全军将士,迅速整顿军备物资,三日之后向秦军发出挑战书,正式邀战!
此外,派人去通知偏将邹嘉速来我的营帐一趟。”
站在一旁的侍卫闻言,连忙恭敬地应道:“是!”随即便转身快步离去执行命令去了。
待侍卫离开之后,朱宣这才如释重负般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然而此时的他却感到浑身无比的疲惫不堪。
像这般大规模军团之间的相互对峙抗衡,对于身为一军主帅的他而言,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方面的消耗都是极其巨大的。
他毕竟是已然迈过五十岁门槛的老将,多年来一直身处后方,远离前线战场。
在这近两个月漫长而紧张的对峙中,他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但家族的荣耀、晋国的命运,如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他必须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一刻。
“只要能成功烧毁秦军的粮草就好……”
光兴三年十二月末,凛冽的寒风吹拂大地,气温急剧下降,已跌破15度。
刺骨的寒风无情地肆虐着虎祝关外这片广袤的战场,令交战双方的将士们皆备受煎熬。
“想必,这应该是最后一场了吧,无论最终胜负如何,下一次开战,就是明年四月左右的事情了。”
阎苍此次并未像以往那样身先士卒地冲杀于最前沿,而是稳坐中军帐内指挥调度。
各军阵的布置依旧沿袭上一次,稍有不同的是,此番负责前线作战的将领从他自己换成了镇守中军的赵岩。
尽管如此安排,阎苍心中却始终弥漫着一丝不安,他不确定朱宣这个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但是,他清楚,就在前几日的数次袭扰行动中,晋军一支多达三千人的精锐骑兵部队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显而易见,这支精锐骑兵部队并未现身于对面敌军严整的战阵之内。
如此一来,身为一军之帅的他不得不未雨绸缪,筹谋更多的应对方案。
亲自坐镇中军大帐指挥调度全局,则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毕竟,只有确保自己安然无恙,那么无论遭遇怎样的袭击,秦军都有翻盘的能力。
要知道,在整支秦军当中,他才是最强的存在!
身处战场另一方的朱宣远远望见阎苍并未亲临前线督战,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尽管此次作战他所拟定的策略乃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打造一支坚不可摧的“铁王八”,但倘若能够在正面战场上斩获些许突破性的战果,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一桩好事。
“传我军令至前军,全军上下即刻做好进攻准备!”
……
远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后方数十里之外的吉首乡内,已在乡内悄然潜伏长达一月有余的血枭正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那座被黑压压的秦军团团围困得水泄不通的营寨。
算起来,他已然在这周遭暗中窥探察访了此地的情况将近整整七日之久。
然而,由于信息闭塞等缘故,对于前方战线因云梦所传递出的关键情报而骤然爆发激烈战事一事,他尚且一无所知。
不过,凭借多年来积累下的丰富侦察经验以及敏锐直觉,血枭隐隐约约察觉到,眼前这座看似普普通通的营寨背后,定然隐匿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突然间,营寨之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只见一队气势汹汹的秦军如鬼魅般出现。
他心头一紧,迅速压低身子,像一只潜伏的猎豹一样伏在山坡之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些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
那迎风狂舞的黑金色旗帜却如同调皮的孩童一般,屡屡挡住他的视线,让他难以看清敌军的全貌。
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地追逐着那些移动的身影,一刻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经过漫长而焦急的等待,远处终于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