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与小姨离开孤魂山,拿着从宫九霄屋子里找到的一份简易地图,径直往北行去。
沿着光秃秃的山脉一路前行,越往北去,天气越冷,连风景都显得更加萧条。
二人并肩齐飞,寒风与落叶在身侧不停划过。
“陆寅,她们为何都不说话?”
花易落有些困惑地问道。
出发前,花易落要来了独属于她自己的联络通讯符。
征询了陆寅的意见后,她主动要与其他拥有通讯符的人搞好关系,才有了加入联络小群这件事。
不过,让花易落有些不解的是,除了宁宁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向自己问这问那之外,另外的两个道侣朋友只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言语。
陆寅解释到:“她们俩天生不爱说话,小姨不要在意。”
说着,陆寅对照地图,继续指正前路。
他也只当萍儿和清怀有些吃味,一时不想回话而已。
但在皇宫里,江忆宁在周莲音的帮助下进行登基大典。白卿萍和叶清怀她们两个人在一旁开始研究起“五个人的大群里如果要拉小群一共能拉几个这种数学问题”了。
虽然到最后也并没有研究明白,就只才拉上江忆宁,先组了个简简单单姐妹仨的三人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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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魂山本就地处魏国西北,所以一直往北去,不远处就能看见两国之间的分界。
西北这边资源贫瘠、气候干冷,并不像幽州城那种兵家必争的要冲之地,所以两国连军队都极少驻扎,只留些军中哨位和修士看守国境。
一处处烽火台沿国境线分布,相隔甚远。
烽火台之间,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幕,凭空显现,就像是矗立在国境线上的墙。
“小姨,这些是什么?”
陆寅只觉得眼熟,他与花易落并肩来到光墙之下矗立,仰头望去。
“这是由魏国山河之力形成的屏障,”
花易落轻声解释到:“拦在两国之间,可以阻拦横穿国境的修士,并能向周围的烽火台发出预警。”
远处烽火台上,有值守的哨卫远眺,但尚未发觉陆寅和花易落。
说罢,花易落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白玉令牌。
令牌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道芒,正中间篆刻着一个“鹤”字,底部是小楷写就的“玉极宗”。
花易落手持令牌轻轻抬起玉臂,探过金色光墙屏障,而无事发生。
她解释到:“玉极宗自多年前便是魏国的国宗,故手持此牌可以无视魏国的山河之力阻拦。”
陆寅心有明悟,点点头。
花易落收回手,将令牌递过来:“你持此令即可通过。”
“小姨你呢?”
“我修为高,国境拦不住我。”
陆寅一时无言以对。
他想了想,还是将令牌还给小姨。
“小姨先不急,我觉得,现在魏国的山河之力也不一定会阻拦我。”
陆寅轻轻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金色的光幕上。
果然,与方才花易落手持令牌无异,手指轻松穿过了屏障。
不仅如此,陆寅感觉附近的山河之力甚至欢快地跳动起来,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
“这是为何?”花易落不禁蹙眉,她有些不解。
陆寅双指一并,自上而下划过,面前的金色光幕顺从地随之一分为二。
二人从光墙自行分开的巨大开口处轻松穿过,金色光幕重新合围。
“许是我帮宁宁掌印,魏国的玉玺对我有感情了。”陆寅沉吟说道。
“有这么简单吗?”花易落持怀疑态度。
远在东方的汴京城内,江忆宁的登基大典刚刚结束,聘陆寅为皇后的谕诏也已经随之下达生效。
后宫之主陆皇后已经被魏国的整座山河彻底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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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国境线继续往北,穿过荒凉的无主之地,风卷着吹来的沙石越来越多。
陆寅对照着手边的潦草地图,指指点点:“小姨,这里有一个标注的红点,我们前去察看察看。”
花易落点点头:“依你的。
红点附近,是一个小镇。
城池不大,黄沙走石弥漫,空气都有些污浊,城墙也是黄土胚垒就,显得破损不堪。
“靖南城,”
陆寅与花易落并肩走入城内,微微皱眉说到:“小姨,我们在城里转转,买份齐国地图,打听打听附近仙门的消息。”
花易落微微颔首。
这种人间城池放在魏国都算荒凉,自然不会有冰心鉴玉槲的消息。但若打探一下临近的仙山,问修行者,会快上许多。
走到一间客栈面前,二人同时停步。
与南方的木头房屋不同,这客栈的墙都是用黄土与木材混着做成,抵御风沙但又显得丑陋。
“老板,附近可有地图售卖?”
陆寅推门而入,望着柜台后的中年男人问道。
男人先是一愣,而后小跑过来,摆了摆手,嘴中含糊不清的。
“阿巴...阿巴巴。”
哑了?
“抱歉,打扰。”
陆寅微微眯眼,摇头后告辞。
离去后,陆寅心中微叹。那客栈老板张口时,口中含着的舌头居然只剩一半。
沿着街走过,两侧卖布匹的、卖瓦罐的、卖工具的小贩身前竖着块木板写下价格,行人比划着手语买下货物。
城内除了风沙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好古怪的城镇,”
陆寅双手环胸,不禁驻足问到:“小姨,你可发觉什么问题?”
花易落蹙着眉轻轻摇头:“我神识笼罩之内,并未察觉有修行者。”
“那说不定是这里的风俗,”陆寅摇摇头:“连续赶路许久,先找个落脚点歇息歇息吧。”
陆寅带着小姨回到了刚入城时的客栈,住了进去。
房屋像窑洞一样密不透风,里面摆放着一张胡杨木大床,并无桌椅。
虽然只定了一间房屋,但花易落也心照不宣一般没有反驳。
正好省了晚上再串房门的繁琐程序。
进到房间,陆寅和花易落很有默契地谁也没说话,直接上床,脸对脸打坐开始恢复仙力。
片刻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讪笑着的客栈老板,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从半开的门缝里递了进来。
“嗯?”
陆寅接过,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请贵客初五午时前离开靖南城,不然会有危险。”
初五?那不就是后天了吗。
陆寅与床上的花易落对视一眼,就要出门把那中年男人叫住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