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可以进来吗?”
陆寅站在冬心阁外,礼貌地敲敲门。
“嗯。”
花易落穿着黑白对襟道袍,安静端坐。
借着月色看去,确实是一等一的美艳道家女冠。
只可惜她的表情却从不变。
“开始了。”
陆寅双手虚按在花易落背后。
这次他尽量没有肢体接触,更加小心谨慎地为她驱除阴极之力。
花易落的眉头微微蹙了下,似乎不是很满意,但又什么也没说。
“小姨,等此间事了,我便回孤魂山一趟。有记载着解除各种先天体魄的方法,你便不用再每日忍受阴符的折磨。”
“嗯。”
花易落因驱除阴极之力而感到舒服,美眸也微微合上。
“明天起,我准备开始联络仙山上下门派,结成联盟,想先与玉极宗宗主商议,看能否让玉极宗代为联盟之主。”
“嗯。”
“谢谢小姨。我刚通知家妻,让她从楚国回来。一同帮宁宁打理好登基后的事宜,尽快步入正轨。”
“嗯...嗯?”
花易落疑惑睁开双眼,“你有几个道侣?”
陆寅略一沉吟:“呃...算上宁宁、清怀,还有家妻,也就三个。”
“也就...三个。”花易落若有所思。
约莫一个时辰后。
陆寅起身:“小姨,您体内的阴极之力又基本上驱除完成了,我就先告退了。”
又无反应。
花易落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睡”了过去。
陆寅今天只想早些回去,可不想费时费力地再戳上一会她的脸蛋。
早上答应了要陪委屈巴巴的江忆宁一起睡,陆寅摇摇头,只希望现在回去时她还没困到睡过去。
眼前,熟悉的冰晶缎带再次突兀浮现,拦住了陆寅的去路。
“老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陆寅也不是硬闯不过去,他摇摇头,浑身气机流转间就进入了“无垢琉璃”状态。
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别走。”
陆寅一愣,嗯?
回过头去,花易落依然闭目端坐如一尊美菩萨。
“我听错了?”
陆寅再次摇摇头,准备一步踏出。
衣角却被人轻轻捏住。
回过头去,捏住衣角的是花易落的手。
花易落熟美的脸庞上微有绯红。
她一双美眸望来,眼神看似平静,却有些倔强。
“姨不想我走?”
陆寅回过头,疑惑地问,“可宁宁还在秋月庐等我回去。”
花易落不言,小手捏得更紧。
“好吧,就一小会。”
陆寅有些无奈。
花易落比小姑娘还难哄,心思也不好猜,偏偏这一脸纠结又期待的可爱小表情让人很难丢下不管。
花易落满意地松开牵住陆寅衣角的手,闭上眼,略有期待地仰起小脸。
...
等回到秋月庐时,已经又过了许久。陆寅不禁感叹,时间管理大师也不过如此。
好在,屋中江忆宁和叶清怀躺在同一张绣榻之上,也省了陆寅一晚上狡兔三窟的劳碌。
江忆宁平躺在里侧,叶清怀侧卧在外面,看起来两人都已经睡过去了。
二人之间,留着一人多宽的空档,还贴心地摆放了个枕头。
陆寅自然不客气,脱去外衣便上了床。
江忆宁修为尚浅,陆寅也不想大晚上还折腾她。
叶清怀幽幽睁开眼睛,美目含着水雾:“寅儿回来啦?嗯...呜...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时间差不多够用。”
陆寅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个吻。
“呜...轻些,宁宁会醒的...”
“无妨,快些就是。”
“唉,你呀...”叶清怀柔柔叹了一声,又宠溺照做。
半晌后,陆寅才枕上叶清怀的玉臂,又轻轻将身侧依旧酣睡的江忆宁拉过来拥在怀里。
江忆宁哼哼唧唧地,似乎知道陆寅回来了,也并未反抗。
她像只小猫一样窝起,趴在陆寅胸口。
陆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与叶清怀说着夜话。
“清怀,萍儿在楚国忙完,就要回来了。”
“嗯?萍儿她...”叶清怀先是欣喜,但旋即又微微蹙眉。
“没事,萍儿已经没那么善妒了,她还嘱咐我照顾好你们。”
“那就好,寅儿,我被你折腾就算了。萍儿要再生气,我可遭不住呀。”
“唉清怀,好像一多半时间都是你在折腾我。”
“...别乱讲,该睡觉了!”
夜色中,叶清怀轻声呵斥,潮红未退的脸庞更显水润。
...
第二天一大早,陆寅便起了床,带着江忆宁直奔金垣城。
华盖殿,是除金銮殿外,第二大殿。
金砖铺地,琉璃作瓦。
江忆宁被陆寅一把按在了最里侧的那张雕龙画凤、极尽奢华的黄花梨木椅上。
“陆寅,就我一个人坐?”
江忆宁眨眨大眼睛,环顾殿内。
除了自己小屁股下面这张椅子外,再无能坐的地方。
陆寅手捧玉玺,立在她身后,作侍卫状,严肃回答到:
“当然,您可是将来的女帝,臣等可不敢僭越。”
“别贫!”
江忆宁瞪他一眼,而后又恢复成刚才怂怂的样子,问到:“一会要干啥呀?”
“一会,汴京附近的仙门领袖前来,庆祝陛下即位,成立同盟。”
陆寅望了望门外的日头,人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江忆宁整理了整理身上的黑金二色蟒袍,又坐直了几分。
今日的妆容是早上起来,花皇后和叶清怀一同给她画的。
薄薄的朱唇涂抹上一点深红,清秀的眉眼略显锋利。
平时在梧桐苑打麻将时随便扎的双马尾,都被皇后亲手改成了盘在脑后的凌云髻样式,以一根金色凤钗平齐穿过。
乍一看去,倒是真有几分女帝的样子。
忽然,门外人影一闪。
“碧落门,门主前来觐见。”
来者是个高瘦男人,身穿绿袍。
男人径直走入大殿,仿佛入无人之境,头都没有低一下,神色间也尽是蔑视之色。
陆寅微微眯眼,望了过去。
虽说仙山宗门门主见皇族可以不跪拜,但也太倨傲了些,瞧不起我家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