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辰辰微微皱眉,双手抱在胸前问到:
“王姨,新上的货呢?”
今天是平江城许多店铺上新的日子。
孙辰辰心情不错,便主动提议带着一众小姐妹上街扫货。
没成想在第一站就碰了一鼻子灰。
我货呢?
作为导购员,王晶搓了搓手,面露遗憾地说:“孙小姐,货只剩这几件了。”
说着,她用衣钩将架上仅剩的几件给钩了下来。
绣着大朵大朵菊花的墨红罗袜,加大加肥的紫色针织袜,厚不透光的绿色丝袜。
“嗯?”
孙辰辰一时语塞。
面前的这些罗袜,又土又艳,就算给青楼里的那些好姑娘,她们都不一定乐意穿。
更别说她这种书香世家的大小姐了,白送都不要。
身侧,一众小姐妹们看了也都频频摇头:
“这就是罗袜坊的新款?”
“还不如一二楼的那些经典款呢...”
“辰辰,我们走吧,别被糊弄了。”
孙辰辰挑了挑眉毛,有些不甘心:“王姨,您最好给我们个说法,别堕了你们罗袜坊的名声。”
王晶这才叹了口气,微微挪了下身子。
露出了身后仍然在叽叽喳喳地聊天的二人。
王晶面露犹豫,解释到:“孙小姐,本来呢是新上了满满一货架的,但您来晚了,已经被这两位金主包圆啦。”
“哈?”
孙辰辰鼓起嘴巴,小步迈了过去,甜甜开口说到:
“两位,你们买下的罗袜,可否转卖给辰辰些?”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二人,叶清怀穿着的是北方常见的青纱套裙,江忆宁更是一身右衽黑袍套襦裙。
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北方人。
‘两个初来江南道,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家里许是做生意的,出手还挺豪阔。’
孙辰辰心里淡淡地腹诽着。
江忆宁这才注意到来人,抬起头摆摆手:“不好意思,不卖。”
孙辰辰心下不悦,但还是继续柔柔开口:“我以两倍价钱收几条,不全要。”
江忆宁微微皱眉。
这人听不懂话吗?
但她还是保持着礼貌回答:“不卖,我们不缺钱。”
江忆宁随身的储物袋中,光是金叶子就足够买下十几栋罗袜坊。
更别说,脚下的整个平江城,都是大公主的封地。
“二位买这么多穿的过来?还是准备私下贩卖?只要行个方便,我就不跟二位多计较了。”
孙辰辰跺跺脚,咬着银牙。
她感受着身后小姐妹的目光,觉得此事不只是买货,已经上升到她在平江城的面子了。
“家父在朝中司领礼部,家兄在平江城做主簿...”
“行了行了,”
江忆宁俏脸一沉,直接打断到:“先来后到懂不懂?没买到袜子,你就要把你爹给喊来?
你爹是礼部的很了不起?哼,你把他喊来,看他敢不敢抬着头跟我说话!”
“嗯嗯嗯?”
孙辰辰被劈头盖脸说得一脸懵逼。
不是,我爹是礼部尚书、一品官员!你一个女流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叫嚣?
见状,叶清怀的嘴角在青纱下微微勾起,‘宁宁看起来怂,没想到在外面吵架还挺有气势的。’
孙辰辰眼眶微红,竟是有些急了,她指着江忆宁说到:“你侮辱朝廷官员!我我我我未婚夫是平江王,你若不跟我道歉,看你走不走得出平江城!”
她身后,已经有小姐妹开始拉她回去了,还小声劝解着,“辰辰,算了,你别跟这土包子置气。”
江忆宁一愣。
你未婚夫是平江王?那不就是本公主吗?
她神色古怪,和叶清怀对视了一眼。
叶清怀眼神写满了疑惑和吃瓜:‘宁宁,平江城不是你的封地?你还有这种癖好??’
江忆宁一脸嫌弃,‘我才不会要这种蠢女人!估计是被我说急了,开始发癫了。’
叶清怀摇摇头,轻轻挽起江忆宁的臂弯,“那走吧。”
二人身形轻盈优雅,穿过众人,一路从楼梯下行,宛如一阵清风。
孙辰辰伸手去拦,却抓了个空。
等追下楼去,已经不见二人的踪影。
“辰辰,消消气,我们接下来去哪逛?”
“不逛了!我要去找夫君!”
孙辰辰气呼呼地咬着牙说:“让他评评理,能不能放那土包子离开平江城!”
...
陆寅与叶清怀和江忆宁沿着河堤走着。
“怎么这么久?”
“宗主发骚了,要勾引你,”江忆宁哼哼唧唧地说到:“把几种款式不同颜色的袜子都买了一个遍。”
叶清怀一愣,而后啐了一口到:“宁宁,你别恶人先告状!是谁说要把整个铺子都给包下来的!”
江忆宁俏脸一板,“本公主是要批判,要整治!”
陆寅视线下移。
他刚才就发现,二人出来时已经不像进去时的光腿了。
叶清怀的青纱裙下,微微泛着油光的肉色透明丝袜将本就无瑕的肉腿包裹地骨肉匀亭,更显美型。
江忆宁则换上了一条有些厚的哑光黑丝,踩在她那双黑色的小牛皮靴子里。不知是不是为了搭配黑色襦裙,本就纤柔修长的腿更显笔直匀称。
陆寅干咳一声,没有说话。
没想到,大公主要批判,先批判到自己腿上去了。
虽然陆寅还没敢厚脸皮地要摸摸,但光看看已经是非常养眼了。
至于清怀,有空了定要让她把今日买的都换上展示一遍,到时候就不止摸了,还要尝尝。
“你看什么呢?”
江忆宁狐疑地偏过头,有些心虚地瞅向陆寅。
她总觉得自己的腿在被某种涩涩的视线凝视着,很明显有些不怀好意。
陆寅收回视线,堂堂正正地回答到:
“看你的腿。臣认为,大公主批判的好,以后每天都得换条新的,持续地批判下去。”
“...你!”
江忆宁俏脸一红,她本就有些心虚,玉手做拳状,就冲陆寅的腰上砸。
陆寅不慌不忙,捏住一对粉拳把江忆宁的两条胳膊交错剪在身后,把张牙舞爪的公主从身后给牢牢锁住。
又正大光明地朝她下面瞥了一眼,才说起正事:
“刚在楼下等你们时,我听人聊天,说平江城里新来了一位小王爷?”
叶清怀微微沉吟,“方才罗袜坊里,有个小丫头,好像确实说她是平江王的未婚妻来着?”
陆寅点点头,“没猜错的话,大公主的封地,也已经被剥夺了。”
江忆宁停下在陆寅怀里的挣扎,愣愣地仰起小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