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晚饭,刘阿婆与陆寅二人在院里乘着凉,一边聊了许多村里的事。
比如,虽然刘阿婆也不知这里是属于哪个国家,但只知道在大陆的南边。
又比如,村子不大,十年前又被浓雾堵住了山涧中唯一的出口,所以现在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夜色已晚,山涧旁凉风习习,天空中亦是月明星稀。
“时候不早啦,你们早些休息,老人家我就先去睡了!”
刘阿婆笑呵呵地,走向了院里的木屋,掩门熄灯。
陆寅看了一眼白卿萍,疑惑地问:“刘阿婆家,好像也就还只有一间空房了?”
就是陆寅早些时候醒来时的那间房屋,床板不大。
这就代表,他们一对夫妻,可能要挤一挤了。
白卿萍偏着头,看向天上的月,淡淡地说:“你不要明知故问。”
“这样呀,”陆寅心中了然,“那便一同回屋休息了。”
说罢,他自然而然地拉起白卿萍的玉手。
白卿萍躯体一僵,而后顺从地跟在陆寅身后走进了小屋。
屋内布置其实很简单,除去木头桌椅,便只剩一张不算太大的木板床。
陆寅自顾自地爬上床去,舒缓了一下酸痛的身体。
白卿萍呆呆地站在床前,神色半恼半羞,脸上浮现出夜色也掩饰不住的绯红。
他怎么这么自来熟呀?好像我们真是那种同床共枕的关系似得!
白卿萍瞪了陆寅一眼,没有急着上床,而是认真地说:
“你先听我说,我们是假装夫妻,所以我才和你走进来的。
而且我看你身上还有伤,所以才允许你睡在床上,你可不能做出什么僭越之举...”
陆寅眨眨眼,抬手擒住白卿萍的手腕,轻轻一拉。
“呀!”
身穿青色百褶裙的仙子柔软地跌倒在床,被陆寅从背后环住身子。
白卿萍双腮酡红,瞬间像触电一般僵住身子,显然没想到他的胆子如此大。
“你干嘛!刘阿婆还在隔壁,她听到怎么办!”
“夫妻本就应该同床睡的,”
陆寅轻轻将仙子青丝间斜插着的银簪取下,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刚才是你自己叫出声的。”
“还不是你突然拉我!”
白卿萍神色幽怨,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又被某人不知死活地搂住。
“萍儿在悦来客栈可是自己往我怀里钻的。”
“哼,”白卿萍羞恼地冷哼一声,哼哼到:“不许再提!”
陆寅贪恋着鼻尖仙子发丝的清香,手也有些不安分地游走。
与叶清怀像只家养的三花猫般软娇任人撸猫毛不同,白卿萍仿佛是一只在野外迷路,陷入猎人挖好的深坑的雪狐。
雪狐的身子一直是有些紧绷的,毛发虽然比家猫还要细腻光滑,但它身子一直紧绷着,细嫩的鼻中不停呼气表示微微的抗拒,伴随着小兽独有的嘤咛声。
过了片刻,她伸出一根食指,抵在陆寅身前,认认真真地说到:“你可不能做再僭越的事了!你现在受着伤,从肌肉到经脉全都大大小小地裂开。现在这个时候想胡来的话,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陆寅将脸埋进怀中贤妻的发丝里嗅着,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分寸。等等,现在不能胡来?萍儿,那以后...”
白卿萍借着月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坏了,被他逮到我话中的漏洞了。
总感觉今天的他敏锐得不像平时。
...
一夜无话,直到鸡鸣声响起。
陆寅仍然恋恋不舍地,根本不想松开怀里的娇妻。
白卿萍青丝散乱,眼神含着水雾。
见到阳光洒在脸上,她才慌忙地从陆寅怀扭了扭,试图挣脱。
“别闹啦,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嗔怪一声后,白卿萍从床上如愿以偿地下来,坐在桌前理起了青丝。
“这村落中灵力实在稀薄,我的仙力也只才稍稍恢复了些许。一会儿,你也试着吐纳呼吸,看能不能汲取到。”
白卿萍回想了一下。
昨天她醒得早,先去山涧中看了看附近的情况,可弥漫的白雾拦住了出山的路。
白雾神秘,她也没敢擅闯。
最好的办法,是等陆寅也缓慢恢复境界,二人一同探寻。
“嗯,不过,我们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还有印象吗?”
陆寅坐在床边,沉吟片刻问道。
白卿萍仔细想了想,“我只记得当时...嗯,我躺在你怀里。好像是...被宫九霄找到了...”
迷迷糊糊中,白卿萍也不敢确认,只敢说个大概。
“师父吗?”
陆寅若有所思,“难道是师父把我们传送到这里了?”
白卿萍侧过小脸,轻轻哼着:“许是看你在幽州城立功一件,又太累了,把你丢到山村放个假呢?”
陆寅哑然,这种爱护员工、礼贤下士的作风可不是宫九霄。
他望了望单纯的白卿萍,忍不住出言讥诮到:“对呀,还给我送了一位妻子。嗯,算是婚假呢。”
“少贫嘴!”
白卿萍听出了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偏过头来很凶地瞪了他一眼。
陆寅笑着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个莫名的村落,但既然师父在幽州城中出现了,那么可以肯定,幽州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宫九霄自有她收关的办法。
...
魏国,汴京城。
位于皇宫内的江氏祠堂中,江岑面容看起来有些苍老,略显颓唐地坐在蒲团之上。
手中的鱼肠剑,本是锁剑阵的钥匙,此刻却布满裂痕,似乎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
“国师,朕真的做错了吗?”
身侧,一个银色莲花冠,身穿阴阳玉袍的道姑持剑而立,神色肃穆,如临大敌。
她淡漠的唇轻启:“皇上,你不听劝诫,执意用举国山河之力对付她。现在为时已晚。”
江岑闭目不言,似乎接受了现实。
汴京城西侧,城门内是一座高达百尺的白玉琼楼。
汴京城内,有一座覆盖全城的白玉护城大阵,而这座百尺琼楼则是其中的一处阵眼。
此刻,红衣大袖的仙子坐在楼顶,手中举着葫芦小口饮着。
身侧,满城的金色山河之力猛烈地向楼顶的她砸去。
宫九霄不想直接轰开这座护城大阵,只是任由山河之力在身边倾泻。她自安然无恙,但这座阵眼已经隐隐有塌陷的趋势。
先以魏国的山河之力,来对付魏国皇城中的皇室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