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宫九霄提议,要有一些久别重逢的氛围。
所以陆寅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小炉子,用姜砚商屋里囤积的食材烧了几道菜。
众人围坐在木桌前,包括辟谷的宫九霄,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菜。
叶清怀颇为溺爱地主动接过小卿萍,抱在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地给她喂饭。
“师父,几天不见,你都生孩子啦!”
姜砚商的腮帮塞满了黄瓜条蘸黄豆酱,鼓鼓的,像只仓鼠,但拦不住她含含糊糊地问。
陆寅一脸黑线:“徒弟啊,刚生下的小孩是没有办法几天长这么大的。”
姜砚商似懂非懂:“师父,原来你早就有孩子了。”
“...先吃你的饭。”陆寅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头变得有些大。
宫九霄点点头:“乖徒孙的思维很发散,像我。”
陆寅不置可否。
从某种神经大条的意义上来说,你们二位确实有些像。
叶清怀冷着俏脸,心思却不停转动。
‘陆寅强行把商儿收为徒弟,宫九霄变成师祖,那我岂不是要比妖女还小一辈?’
‘从亲属关系上说,假如日后本宗主把陆寅收为道侣,那商儿岂不是要喊他爸爸?’
‘不管怎么算,本宗主都成了宫九霄的小辈了!!都怪陆寅这个小混蛋!’
叶清怀气得牙根痒痒。本宗主跌境就算了,还跌辈分!
她没来由地瞪了陆寅一眼,冷冷开口:
“宫大仙子,你可以说说了吧。来我们清虚剑宗具体是有何指示?”
即使是想呛声,叶清怀还在充当着奶娘的角色,眼睛都没抬,一边给怀中的孩子喂着饭。
宫九霄没有管叶清怀的阴阳腔调,只是啃了一口西红柿说:“天人三境纷纷跌境,魔功趁虚而入污染各大仙门。
我徒儿已经帮你清虚剑宗正本清源,现在他也该前往下一站了。”
叶清怀听言抬头,果断摇头:“不行!陆寅是我宗主峰的人,他不能走。”
宫九霄有些古怪地看了叶清怀一眼:“小叶子,有时候儿女情长,是要让步于天下苍生的。”
“什什什、什么儿女情长!你别胡说!”叶清怀有些羞恼。
当着这么多小辈,这妖女怎么口无遮拦的!
宫九霄继续说到:“那三枚记拟态媒符我已经阅过,所有魔功都来源于同一个地点,幽州城。”
“幽州城,是魏国除去几座仙门外,最大的修士聚集地,更是有着官方成立的交易坊市,鱼龙混杂。寅儿,你接下来,就去幽州找找看魔功的上级来源。”
陆寅点点头,而后略一沉吟,望着宫九霄问:“师父,我去可以。但我多嘴问一句,您老人家又要跑出去玩是吗?”
“哼,为师那是去其他国采风!”
宫九霄冷哼一声,正色到:“何况魏国已经把我列入全境禁足名单。倘若是在魏国千里奔袭、出手杀人,为师还能做到。但要细细地调查具体杀哪个人,还是得交给你啊。”
陆寅心下了然。
叶清怀仍然蹙着眉,冷声说到:“要我说,就是魏国狗皇帝搞的鬼!宫九霄你去把魏国的皇室都屠个遍不就完了?”
“小叶子,你有点极端了。”
宫九霄深深看了她一眼:“但这条建议,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好了好了,”陆寅拦住两人,不让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说正事,师父。不就是潜入幽州城调查魔功来源吗,需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最好现在就让小叶子给你收拾行李。”
“我?好好好,真把我当妈用了是吧。”叶清怀气呼呼地,神情不忿。
宫九霄直接把小卿萍抢了过来,塞进陆寅怀里:“带上小道婴。灵力不够时,你还能用她的仙力。”
陆寅一愣,还能这样?
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卿萍不停抬手抓着,笑得眉眼弯弯。
陆寅稍稍运转《黄帝阴符经》,沟通二人之前消解符箓效果时的灵力通道,就能立刻感受到道婴体内磅礴的仙力。
还真能用,什么后备隐藏能源。
一旁,叶清怀哼哼唧唧,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从储物戒里一样样掏着东西,为陆寅和白卿萍的远行做起了准备。
“这些是商儿小时候的衣服和玩具,你给萍儿带上。”
“这份是幽州历年州志和地图,路上先熟悉熟悉。”
“另外我再安排两个上三品的修士,护送你进城。”
“对了!”
叶清怀忽然灵光一闪,眼睛放光:“之前魏国联系我,说有个公主在我们剑宗修行,让剑宗平日里照顾一二。
寅儿,你这次出门一定要带上她。万一遇到不讲理的魏国皇室,你还能挟持她当人质!”
陆寅:?‘公主:你礼貌吗。’
宫九霄却颇为惊讶地说:“想得真周到。小叶子,我就说你有当妈的天赋。”
“当然。”叶清怀骄傲地挺起了一片傲人的胸膛。
“师父又要走了吗?”
这边动静不小,桌子那头的姜砚商已经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徒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毕竟是涉及到魔功,也就意味着涉及到魏国无辜的黎民百姓。
陆寅叹了口气,“你安心留在剑宗,争取把你师祖的绝技都学会。师父会尽快回来的。”
由衷地希望,乖徒弟能多爆点师祖的金币,早日出师成长为师父的贴心小棉袄。
“哦,”
听言,姜砚商有些肉眼可见的沮丧。
但又歪头望向师祖,心里安定了几分。
上一次在青蓬船上一觉醒来,师父就不见了,自己还哭了好久来着。
这次起码有盼头啦。
“本宗主去送送你。”
叶清怀眼神飘忽,抬手间,招徕那顶白纱青花小轿,她毫不客气,拉着陆寅登了上去。
而后御风驶离峰顶。
轿子本就是空间法器,里面地方不小,堪比正常的两室一厅。
叶清怀贴心地从戒指里拿出一张婴儿床,放在屋内,小卿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就躺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剩下陆寅与叶清怀并肩,坐于宽大的绣榻上。
“宗主...”陆寅欲言又止。
他心里大概明白叶清怀来送自己的原因。
离别时,难免有话想说。可她既不像宫九霄那样凡事都不挂在心头,也不像姜砚商什么情绪都可以表达。
“换个称呼,”
叶清怀板着脸,“明明就要离开剑宗了,还叫我宗主?”
“清怀,你别太在意,”陆寅神色认真:“我师父虽然不靠谱,但人还是不错的。
你趁她教商儿时,让她也帮忙整顿下清虚剑宗。你跌境又受了伤,一个人别太勉强...”
话未说完,叶清怀已经欺身而上。
她熟美的脸近在眼前,一双杏眸中水雾弥漫。
“啰嗦,你知道本宗主身体有恙,还不快快帮忙治病!”
“呜...”
陆寅只感觉被宗主丰润湿热的唇给堵住了,只好同样回应。
想到陆寅要走,叶清怀有些伤感的同时也更主动。
“太重了宗主。”
“叫本宗主清怀!”
...
不知过了多久,陆寅昏昏沉沉的,枕在玉枕上。
身旁,叶清怀抬起双手轻柔地给他按着头,声音柔柔地说:“下山后千万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叫我或者你师父,别自己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