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看样子还是有些怕被那汉子报复，说话声音很小，可心里憋的很，知道不少秘密的她，忍不住。
看着另一个大妈那变来变去的脸色，大妈就觉得一阵舒爽。
“是吗？他居然是这样的人，看不出来呀，这装的也太好了吧！”
大妈点头：“可不是嘛，老话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可真是太对了。”
另一个大妈不甘示弱，用胳膊肘顶了顶大妈，也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一通后，压低了声音说话：
“不怪人家妻子离婚，我跟你说，那人打人可狠了，还专门打被衣服遮挡住的地方，我意外看见他媳妇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骇人的很。
后来还送她去过一趟医院，说是脑震荡，肋骨断了几根，手臂还骨折了，那惨的呦，男人狠起来是真狠。
他不仅打媳妇儿，还打女儿，就是他老子，后面他也不肯养了，让人去捡破烂，要我说，跑了好，他们一老一小，还清净自在一些。
就是留下那一大笔债务啊，难。”
一群人也不乏认识他们一家的人，开始聊起来，扒来扒去，发现那汉子真不做人。
几十年呢，总有露馅的时候，这一对，他们也就琢磨出不对劲儿来了，嘶，这人不是啥好人呐！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外面挤了进来，声音急切：
“爷爷，你放开我爷爷。”
女孩发丝凌乱，额头上都是汗珠，脸上潮红，看样子是全程跑过来的。
看都不看一眼被人拉住的汉子，跑向了一旁的老人，上看下看，没有看到任何伤口，才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声音颤抖：“没事……没事就好。”
嘴唇都有些颤抖，眼里包着泪，到底是强忍住没有落泪。
感受到孙女拉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的老人，反拉住孙女颤抖不已的手，安抚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家温习功课，怎么过来了？”
对儿子完全失望的老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孙女，他不想孙女再见到那个人渣，也不想孙女掺和进去。
他还没死，能够挣些钱财，就是要死，他也会还完那些债务，让他孙女无债一身轻，那样，他才能死的瞑目。
要是，能多攒一些钱财就更好了，让他孙女过的好一些。
看到孙女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衣服，袖口和裙角都改过，这是他那儿媳妇的旧衣服，被他孙女拿来穿了。
想起儿媳，他又想叹气了，他那儿媳是个好的，是他的儿子配不上人家，耽误人家的青春，还伤了人家，他能做的也只是让她离开这个泥潭，保全自身。
可惜了孙女，要是能一起被带走也好，依孙女的优秀，不需要给多少钱，只要有个住的地方，自己养活自己也行。
他一个人烂在这泥潭里。
可惜……
“爷爷，我看到了群里的消息，担心你就过来了。”
她也有手机，不是什么品牌的手机，很便宜，还是用过了好几年的，有些卡，也能用，之前加过小区群，她也没在里面说过话，后面房子没了，搬到了别处，那个群她也没退。
谁知道今天群里热闹的很，一直响，她感觉影响到了她学习，就想开个免打扰，谁知打开后就发现了热闹的源头在她家。
那些大爷大妈最喜欢看热闹，在街上看到热闹后，就发在了群里，还是实时更新。
“你，唉……”
那男子看他们表演亲情情深意切，感觉很是碍眼：
“呦，这不是我那好女儿嘛，之前没有发觉，这一看，长的还不错，要是抵给那些欠债的，我的债就不算什么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捂着胸口感觉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指着男子破口大骂：
“你……你个人渣，我告诉你，你休想打我孙女的主意，逼急了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他已经不拿那人当做儿子看了，没想到他更加过分了。
说着，就冲了上去，下了死手，毫不含糊，就是力气小了些，到底还是年老了，不比年轻人。
那话着实过分，礼义廉耻全然不顾，虎毒还不食子，男人就全然不管不顾。
拦着的人也皱了眉头，觉得话有些难听，一老头一女孩处在弱势地位，本就让人心有偏向，男人话说的又难听，这天平彻底倒向了他们这边。
都趁机拉住了男子，在男子想反击之时，更是极力按住他想打老人的手，让男子处于被打却不能还手的状态。
这番吵闹，最终还是引来了治安官，将闹事的几人都带了回去，还有几个有空闲去治安局的围观者询问具体情况。
林初夏和边启云都没有去。
咬了一口已经凉了一些的鱿鱼，等都吃下肚子里后，将签子扔到了垃圾桶里，拿纸擦了擦手后，顺手扔了进去，林初夏看向边启云：
“小云子，你说，那人是说着玩的，还是认真的？”
边启云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
“认真的。”
人生气的时候，或许会口不择言，可他观那人眼神动作，并不像是口不择言，倒像是心中所想。
生气是真的，想要卖女儿也是真的。
他女儿跟他不亲，反而跟爷爷亲，那么那两个大妈说的话可信度高了不少，毕竟有不少人喜欢艺术加工以及脑补，三人成虎这个成语，边启云还没有忘记。
“理由呢？”
边启云又往那些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后，道：
“没有理由，是直觉。”
林初夏嘴角的笑容加深，双手背在身后：
“只听说女人的直觉很灵，男人嘛，倒是没有听说过，想不想验证你这直觉准不准？”
她没有说自己的看法，只是让边启云自己选择。
“想。”
人生略有波折，却依旧心怀良善，边启云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一个大了自己一、两岁的女孩，他实在不忍心让女孩的未来太过悲惨。
更不用说，这个女孩，没有做错过事情，对于被家暴的母亲，她助其脱离苦海，面对辛勤养家的爷爷，她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活计。
她唯一错的大概就是拥有那一个人渣一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