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池小鱼猛地打断他，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的，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咖啡杯里的旋涡，不敢看东宁的眼睛。
东宁面露难色，眉头拧成个川字，语气里满是歉意：“小鱼，真的对不住，对不起。”
池小鱼的手紧紧攥着咖啡杯，指关节都泛白了，咬着下唇，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吞进肚子里：“行了，不用跟我道歉，以后我离你们远远的，不会再碍你们的眼。”
“不是，小鱼，你误会了！”东宁一听这话，急得差点站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小意的事，我一直都特别感激你帮忙。可现在他外婆那边态度坚决，死活不同意，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才来找你。”
池小鱼在心里冷笑一声，就知道东宁约自己出来没好事，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这么一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小声嘟囔：“你不就是想让我找个借口推掉家教的工作嘛，我懂，我会处理的。”
东宁看着池小鱼这副冷淡又懂事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感简直要把他淹没。
局促地抬起头，眼神闪躲，又忍不住解释：“嘉嘉真不知道这些事儿，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
“我知道！”池小鱼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喊着，“每次都是因为她！她妈妈、你，还有北羽，在你们心里，她就是最重要的，我算什么？”
可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心吧，我会办好的，不会让你难做。”
东宁看着池小鱼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地泛酸，难受得厉害。
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小鱼，别这么说，我们以前好歹也是好朋友啊。”
“朋友？”池小鱼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声音里满是嘲讽，“我们真的算得上朋友？”
回想起高中相识，到现在这般形同陌路，她心里一阵泛酸。
仔细想想，他们或许压根就没当过真朋友，不过是曾经偶尔凑一起玩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你不用跟我套近乎，我最近正打算申请出国留学，以后不会再和你们任何人有任何瓜葛。”
这话一出口，东宁惊得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你要出国？”
池小鱼神色淡定，好像一切早就计划好了：“只是有这想法，不出国的话，我也打算去别的城市。最多两年，我肯定彻底离开这儿。”
“你可不能走啊！”东宁一听这话，情绪瞬间失控，噌地一下站起身，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着急地喊道，“你要是走了，北羽可咋办啊？”
池小鱼反倒异常平静，语气淡淡的：“我和他已经彻底结束了。”她本来还以为东宁还蒙在鼓里，才特意把这事挑明。
谁知道东宁一脸平静地回了句：“我知道。”
池小鱼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东宁。
东宁见状，赶忙解释：“前阵子他喝得烂醉，拉着我倾诉了一整晚，话里话外全是对你的在意，我能听出来他是真的放不下你。”
池小鱼听了这话，心里猛地一震，可脸上却依旧故作镇定，迅速错开视线，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一声不吭。
东宁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仍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我先走了。”池小鱼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一秒都不想多待，慌乱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东宁见她要走，也急忙起身，几步追了上去，伸手用力摁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说道：“你先别走啊，我们话还没说完呢！”
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补充道，“南嘉还不知道你和北羽分手的事呢！”
池小鱼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眉头拧成个疙瘩，质问道：“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接着骗她，还是接着骗所有人？”
胸口堵得慌，满心委屈都快溢出来，声音都带了哭腔：“我还不知道你？你心里最在乎南嘉，不然也不会特意约我出来！”
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带着哭腔吼道：“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手机通讯录里存的都是陌生号码，备注的也是陌生人。”
“我都答应你的要求，打算推掉家教工作了，你到底还想怎么着？”
说完，她用力甩开东宁的手，眼眶泛红，情绪激动地大声宣布，“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接近你们任何人，包括北羽。这样，你们总没理由说我不安好心，把我当坏人了吧！”
东宁也跟着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安抚：“小鱼，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解释啊！”
急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你对我有意见我理解，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做得不对……”
池小鱼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苦笑着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也不用解释，我原谅你。”
“从现在起，咱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做个陌生人吧。”
东宁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池小鱼决然离去的背影。
失魂落魄地坐回原位，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杯一口都没动过的咖啡，咖啡早已没了热气，就像他此刻冰冷又绝望的心。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在心里默默叹息，满心懊悔。
可他心里清楚，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弥补。
心里纠结万分，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催他赶紧把今天的事告诉北羽。
另一个却提醒他，这事一旦说出去，以北羽的暴脾气，肯定会闹得不可收拾，到时候南嘉那边也会陷入麻烦，局面就更难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