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弟弟身边有个丫鬟叫做艳华,虽然她也不太清楚她弟弟为什么对这个丫鬟如此偏爱有加。
或许是因为臭味相投……
但艳华的性子可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刁钻刻薄、欺软怕硬。
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含烟都曾差点遭受过她的欺凌和侮辱,但好在含烟是个练家子,艳华知道自己不是含烟的对手,才稍稍有所收敛。
毕竟含烟要是打死了她,她家少爷也不一定会帮她报仇。
吴安之所以会说这些,其实就是想向吴紫苏解释一下,少爷失踪这件事真的不能怪到他头上。
毕竟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仆人而已,就算他曾经试图劝阻少爷不要乱跑,可少爷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还有个喜欢在旁边煽风点火的丫鬟……
“少爷是在西屋镇大集那天出门的,艳华一直对热闹的集市充满好奇心,所以她就劝说少爷一同前往凑凑热闹。然而,正是从那一天起,少爷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难道说少爷是在西屋镇大集时走失的?现在西屋镇如此混乱,竟然还有人敢去赶集?”含烟惊讶地问道。
“西屋镇以前并非如此混乱不堪的。只是最近不知从何处冒出一群蝗虫,糟蹋了西屋镇周边村庄的所有粮食。”吴安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他现在就担心这些人会找上门来。
毕竟这宅子现在还是挺威风的。
“而且少爷早在那群蝗虫出现之前就没回来过了。”
“失踪这么久,你们为何不上报呢?”含烟一脸不可思议地质问着。
“含烟姑娘,这真怪不得我们啊!您也了解少爷的个性,他向来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身为下人,哪有资格干涉少爷的事情呢?”吴安无奈地解释道。
他想走就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也曾有其他的少爷小姐来过此处,但他们皆是行色匆匆而来,又行色匆匆而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未曾与我留下。”
喊一句管事而已,归根结底,无非就是一个奴才罢了。
哪里会有主子向奴才禀报自己行踪的道理。
尤其是像吴紫玉这般受尽宠爱的少爷。
基本上都不会将下人看在眼中。
吴紫苏:“……”
这番话说得倒也在理。
吴紫玉确实是被宠坏了。
平日里根本就不会用正眼看别人一眼。
即便是她,他同样也未放在心上。
如今已然失踪了如此之久,恐怕是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那文克寻近来如何?”
“文家的少爷,之前和一个村姑搞上了,还直言要定亲了。”
吴紫苏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脸惊愕:“?”
这倒是一件稀罕事啊!
她了解文克寻的为人,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突然看上一个乡下姑娘,甚至还说要跟人家定亲呢?
就是不知道文克寻的爹娘,还有那位姑娘的爹娘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了了之了。”
吴紫苏心想,如果真如传闻所说,那么那个姑娘身上肯定有文克寻想要的东西。
或许是后来他得到手了,又或许是他发现那东西无法从姑娘那里拿到,所以才放弃了这段感情。
果真是文家人啊,就连婚姻大事也能被拿来利用。
只是可怜了那位姑娘,不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名声会不会造成影响……
西宁县衙门前,一大群农民早已聚集在此。
他们都是这次蝗灾的受害者,家里的粮食都已经被蝗虫吃得精光。
可即便如此,官府不仅没有减免赋税,反而要求他们继续缴纳。
甚至比往常还多添了一层。
这让他们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这些农民们走投无路,只好来到县衙门口讨要说法。
这附近几个村子都约好了,今日都来了,就是祈求这县令大老爷给他们一条生路。
徐捕头和徐涵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张大人到底想要怎么样?\"徐涵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张伯涛虽说是徐捕头的妹夫,但同时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徐捕头也曾多次劝说张伯涛,然而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张伯涛依旧一意孤行。
\"这赋税若是再继续收取下去,那些百姓活不下去了,恐怕真的就要闹起来了,估计会直接闯进县衙!\"徐涵心中十分清楚自己那位姑父是个怎样不靠谱的人,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在如此紧迫的局势之下,张伯涛竟然还想着加税敛财。
徐捕头默默地看着徐涵,脸上同样满是忧虑。作为衙门的差役,他们深知百姓们的生活已经十分艰难,如果再加重赋税,无异于将他们逼入绝境。
然而,面对张伯涛的决定,他们又无能为力。
两人陷入了沉默,心情愈发沉重。他们明白,眼下的局面已然非常棘手,而他们必须想办法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这是上面的要求,那也就罢了。
但是, 这明显是张伯涛自己添加的税。
也幸好这件事情外人暂且不清楚,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他们现在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改明儿再去劝劝他,让你姑姑也劝一劝他。”
“肯定没用的,我们直接将姑姑和表妹表弟接回家里去吧。张大人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怕你姑姑她不肯走……”徐捕头话音刚落,就看见他妹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一双儿女出来了。
“娟子,你这是——”
“我们赶紧回家吧。”徐娟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徐捕头。
这些东西有些重量,她拎着也累。
徐娟之前不愿意离开,倒不是徐捕头所想的那样,对张伯涛情深义重。
只是觉得——她陪着张伯涛,吃了那么些年的苦,才等到他当官。
她要是就这么离开了,那她那么多年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何况她还有子女。
便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也要守住这个位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些落难村民很有可能会愤起闯入县衙之内。
县衙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