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护卫过来了,西屋村的人也都跟着站了出来。
全都站到了方春花身后。
便是孔氏也拎着篮子过来了。
“你这是想要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还想要打人不成?”
虽然这护卫看着人高马大的 。
但到底只有两个人。
他们这身后可是有十几个人呢!
“怎么了?这是?”
街道上不少人都面面相觑。
“好像是那个姑娘看上了这老太太身上什么东西,就想要让人抢过来。”
“那这也太坏了吧,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人啊。”
“可不是嘛,你看那老太太身上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
很多人都喜欢站在弱者的这一方。
在大部分时候,都是谁弱谁有理。哪怕知道是弱者的错,他们也会觉得说反正你这么厉害了,施舍点东西出来又怎么样呢?
更何况现在,真有理的还是老太太这一边。
“姑娘,老太太年纪大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就是啊,老人家攒点东西不容易,看你也不像缺钱的人。”
那姑娘一脸气愤。“我都已经说了我可以用钱买,我不是想要强抢她的东西。”
艳华,也就是这个姑娘的名字,自从她进了吴府以后,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当然,还未进吴府之前,倒是经常遇到。
艳华这个名字,是她伺候的少爷取的。
她原名叫盼弟,少爷嫌弃她原名太难听了,就给她改成了艳华。
当然,少爷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备受宠爱。
自然不希望再来一个弟弟。
“我都说了要用五十两买她挂着的那个木牌子,是她不愿意卖,想要坐地起价。”
“你可别胡说,谁想要坐地起价了。我说了,这是我孙女的心意,我不卖。”
“而且你刚刚说的是一两和十两,可没有提起过五十两。”
这还突然改口了,想来是她少爷之前就是开价五十两,只不过,她想要中饱私囊,觉得她这个乡下老太婆没有见识——
“我就是出价,这买东西讨价还价不是很正常的吗?”
艳华挣扎着说道。
“老太太。”
眼看着艳华和两个护卫都被街上这些人给围了起来。
这少爷也坐不住了。
带着剩下的两个护卫也过来了。
这吴家少爷吴紫玉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衫,头上还戴着同色的玉冠。
看起来和这街道格格不入。
尤其是手上还捏着银白扇子,让看见的人都忍不住想说一句“装模作样”!
“少爷……”
艳华想要告状,吴紫玉却是挥了挥手。
“老人家,我是真心想要购买你身上的这个木牌,这样吧,我出百两银子,如何?”
这句话一出来,众人一片哗然。
“要不然,就把那个木牌子给卖掉吧?既然是你孙女亲手做的,让她再做一份就是了,毕竟这可是整整一百两银子啊!”有人提议道。
“绝对不行!”出乎众人意料,孔氏居然持反对意见。
见众人看向她,她下巴一抬,果断开口,“他如此毫不掩饰地说出这笔银子数目,显然心存不良企图。”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倒是都有了想法。
这大户人家的公子果然心黑。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在场所有人,方春花手里有银子,让大家去抢夺她手中的那笔钱财吗?
俗话说得好:“财帛动人心。”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呢?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
他们这些人,要攒多久才能够攒够这些钱。
人性在利益面前往往都会变得脆弱不堪,经不起检验。
何况,这个大集里面还有其他村子的人呢。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些人眼里闪烁着贪婪,有些确实真心实意的为她感到担忧……
比如孔氏。
她骄傲,又爱出风头,平时被她娘挑唆着,也和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
但到底受了姚家的恩惠。
所以此刻,她的担忧也是真情实意的。
如果她娘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想法,估计会戳着她的脑门骂她不成器。
不管方春花卖不卖这个木牌,被吴紫玉这般一说,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卖了这个木牌,你有百两银子,不卖这个木牌,你有价值百两银子的木牌。
也可以抢——
“这位嫂子若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派人送你们到家。”
“什么?你还打上了她家里人的主意?”
吴紫玉:“……”
这老女人的想法也太多了吧。
不管他怎么做,她都能往最坏的一面想。
虽然他确实不怀好意。
但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
这多少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
“你简直就是找死。”
吴紫玉也不装了,迅速收敛了神色。
他一声令下,站在他身旁的护卫就拔刀挥向了孔氏。
可是谁能料到此人竟然如此恶毒,这一言不合就想要她们的命。
孔氏被吓得呆立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
孔氏完全是因为替自己打抱不平才招惹上这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方春花又怎能坐视不理、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伤害呢?
只见那明晃晃的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两人劈头盖脸地落下来。以她们这把老骨头,压根儿来不及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方春花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菜篮,一把将孔氏紧紧搂进怀中,毫不犹豫地用自己单薄瘦弱的后背去对上那把刀。
一旁的吴紫玉和艳华见状,则不约而同地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哼,这就是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下场!”
然而就在下一秒,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护卫手中的长刀像是砍到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一样,猛地弹飞了出去!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掠过艳华的头顶,瞬间削掉了她一侧的发髻!
艳华顿时吓得面目全非,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的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要不是拼命并拢双腿死死夹住,恐怕此时身下早已湿漉漉一片了。
与此同时,方春花也察觉到胸前佩戴的木牌正微微发热,甚至还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这木牌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护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