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犹犹豫豫的,最后开了个条件:“那……薛坎那几个孩子的事……”
“您放心,这事我帮您解决,我能让他们一分钱也分不到。”
童颜给三婶打了包票,三婶心下又做了几分思考,最后点了头。
“最近您家里事多,不如就去小女孩那里避一避,等处理好了再搬回来。”
三婶一听,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差人简单收拾行李。
童颜知会了小思念的两个保姆,让她们以后专职照顾小思念,社保纳入薛氏集团旗下家政服务公司名下,由薛氏给她们开工资。
另外,童颜也安排了律师处理小思念监护人一事,之后一应事务都按照合同走。
将这些事情办完,童颜安排人私下调查了黎思琪口中说的什么李总王总。
由施燃以及几名同样被作为工具赚钱的女性提供证据线索,为警方的抓捕提供证据条件。
终于处理完这些事情时,童颜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巨型落地窗外的落日余晖,目光坚定卓绝。
她此刻觉得……拥有权利,真好!
电话铃声起,童颜将目光挪向桌面的手机。
她接起电话,是林韬的声音。
“夫人,石岩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今天给石浩然下了葬。”
“嗯,辛苦了,他现在的电话号码发我。”
童颜在手机上编辑了三个字:【对不起】。
童颜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比起他儿子的命来,轻得不能再轻。
可童颜欠他的,却不知道怎么还。
石岩还有12年出狱,她让他能到外面生活,有一定自由,已经是尽了她最大能力了。
翌日,童颜独自开车来了江家。
今天是江洛的葬礼。
她特意穿了一袭黑衣,素颜。
童颜是直至江洛死后,才知道江洛根本不是什么鸭子,他家是做零食产业的,全国有几万家连锁门店。
江洛根本不缺钱,他进了科班来到娱乐圈不过只是单纯的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当演员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江家父母其实是知道江洛是为了保护童颜而死的。
说不恨,说不痛,是假的。
所以童颜从一进门,他们就没有过一个好脸色。
而江洛的妹妹更是双眼通红的瞪着童颜,她恨恨的起来推了一把童颜。
童颜穿着高跟鞋,被她推得连退了几步,手上的塑料袋子也忽然掉落在地,里面的漂亮草莓、草莓蛋糕、草莓啵啵杯、草莓雪糕,全都撒了出来。
江洛的妹妹看着那一地散落的草莓,再也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们都知道,江洛最喜欢吃草莓了,是个彻头彻尾的草莓脑袋。
江父江母也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唯独童颜,她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一粒粒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草莓,最后,再将他们一粒粒摆到棺材前。
因为在停尸房冷冻过,江洛这会儿用的是不透明的木棺,棺盖也封了起来。
童颜闻着那一股棺材味,眸光越来越暗,心口也越来越压抑。
她拿来三支香,就着烛火点燃,而后在棺材前跪了下来,躬身深深叩了下去。
江洛比她小,这样是折寿的,她明白,可她这么做,心口却难得生出了一丝慰藉。
将礼行完,童颜看向江父江母,又对着他们跪下磕了个头。
“我们不必你在这惺惺作态,我儿子要不是因为你,他根本不会死!”
江母咬牙切齿得声音颤抖,她恨不得让眼前的女人死,换她儿子回来。
可她明白,舍生救人,是江洛的选择,而且就算童颜死了,这一切也不会改变,他们的儿子也不会回来。
童颜没有为自己解释,她想到江洛死前对她说的话,一瞬间眼泪就模糊了双眼。
“叔叔阿姨,江洛死前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你们。”
“他说,他那天不是故意要和你们吵架的,不是故意不去相亲,他是……有了心爱的人。”
童颜说到最后再忍不住哽咽,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江洛的葬礼。
她生怕多一秒,她的情绪就会彻底崩溃。
车子在大雨中的车道里穿梭,童颜一次又一次的将眼中的泪水抹去,一次,又一次。
童颜回了汤山壹品,薛子冀并不在家,她重重吐了口气,想要回房洗把脸醒醒神。
不料身后的密码锁开门声响起,童颜下意识往后看去。
她目光惊讶两秒,而后眼中又生出万千的温柔和依赖。
薛子冀此刻浑身湿透,高定西服西裤上满是泥水,看上去就像摔了一跤一样。
可他手上却捧着一束干干净净沾着晶莹水珠的红玫瑰。
薛子冀朝她扬起两排皓齿,笑得眉眼弯弯的向她张开了宽厚温暖的怀抱。
童颜嘴角委屈一扁,下一秒,毫无顾忌的冲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拥抱着他,在他许她的一方世界里,不顾一切的放声痛哭。
“以后,你可做飞鸟,可做浮云,我永远是你可以落脚的高山。”
“我许你童颜,一生一世都可以站在我薛子冀的肩头上。”
“我不死,你永不会摔倒。”
童颜在他怀中,用力应声。
她知道,她不需要说谢谢。
因为在她那么多年的绘画生涯中,薛子冀就是这么托举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谢谢的分量的太轻,说一句:“我爱你”吧!
薛子冀身子一僵,他震惊之余的目光中,又含着一份小小的得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弯身单手将她抱起,步子平稳却比平时更快速的走向房间。
“你衣服怎么了?这连叶子都没去掉的野花从哪摘的?”
童颜伸手摸了一下玫瑰花,谁料竟一下碰到刺给她扎出了血。
薛子冀满不在乎的颔首含住她没洗的手指,舌尖舔舐着她指尖的血液,满眼的……欲?
童颜一下红了脸,她想要从薛子冀手上跳下来,结果薛子冀把玫瑰花往地毯上一丢,双手一下扣住她的双腿,让她逃脱不得。
“你,你,你想要做什么?才,才四周,还,还不,不行。”
“什么不行?”
“就,就那个啊!”
“哪个?这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