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玥精神一震,心下顿时绷紧。
她一挥手,长安侯府的所有灯光尽灭,被黑暗笼罩。
“少夫人,这是……”
护卫们都藏到哪里去了?
达叔疑惑的揉揉眼,他去安顿人的这么一刻钟,少夫人就布置好了一切,怎么做到的?
宋时玥拉着达叔躲进暗处,示意他噤声。
达叔看向最高的那棵树,许新等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借着月光,和府外街巷的灯光,他看到府院四周的院墙上站满了人,而那熟悉的身形特征,让达叔想到了——傀儡人。
长安侯府的面积够大,院墙够长,被密密实实的围了一圈,这得多少人?
达叔的头皮一紧,不由的低呼,“天呐,这么多傀儡!”
这可是与前两次不同,之前有一次来了十几个傀儡人,他们已经应付的艰难。
今晚有几百个,不,上千个!
差不多大楚两个营的兵力。
而整个长安侯府只有一百多名护卫。
可恶的前朝余孽,这是要绝杀长安侯府,以血洗怨。
宋时玥双手紧握袖剑,心底愤恨,紫薇宫那些前朝余孽真够狠毒的。
她暗暗发誓,今晚若能侥幸存活,他日必亲自带兵踏平紫薇宫。
所有的念头只在瞬间闪过。
看清敌人的数量,所有人都是心情沉重。
根本没有给他们担忧害怕的时间,傀儡人齐刷刷的跳进了长安侯府。
“杀!杀光长安侯府所有活物。”
运足了内力的消杀令,响彻长安侯府上空。
同一时间,一道白色信号弹升空,在半空炸裂。
响声和强烈的光芒久久不散。
摘星楼,六楼以下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负责观察京城动静的兄弟,在看到长安侯府那个方向放出的信号,立刻禀报给钟离。
皇宫深处,刚想入睡的冥王惊的跳了起来。
这是他送给丫头的最紧急信号,长安侯府遇上大敌了。
片刻,冥卫倾巢而出。
养心殿内,景仁帝收到冥王的消息,即刻下了急旨,着禁卫军和兵马司全力支援。
景仁帝完全没想皇宫的安危。
福公公劝道:“皇上,万一是敌人声东击西,皇宫危矣!”
“哼!京城禁军上万,分一半去救灵毓,剩下的守皇宫绰绰有余。更何况并没有派去那么多,而且还有兵马司的人在皇宫周围。”
景仁帝很生气,“就算真被你说中了,那些贼人的目的是朕。也是朕活该。”
那么多的贼人出现在京城,他的文官武将却无一人发现,都该死!
若今晚就是他的末日,那就来吧!
景仁帝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深夜的京城兵荒马乱,百姓不知出了什么事,人人自危,关紧门户,熄灯隐藏。
除了街巷上的零星灯光,百姓居处皆是黑暗。
就连富贵人家,也纷纷减少了烛火,全府警戒。
各方守将,紧急上了城门,全京城进入紧急戒备。
赤影刚带着人赶到广平侯府,就听到了信号弹炸裂的声音,随即又看到了信号的方向。
当即明白,有人在攻击长安侯府。
他将摘星楼的兄弟交给宋正宜,就要往回跑。
“等等,将摘星楼的兄弟都带走,我也同你一起去。”
宋正宜命赵开、赵为兄弟守着侯府。
赤影拒绝,“你不能去,少主就是担心那些人会偷袭广平侯府,才让我带人来。绝不能让广平侯府出事,不然少主怎能安心?”
宋尧提着剑出来,“正宜,莫与他多说,让他先回去保护乖乖。事态紧急,没必要在这里拉扯。”
赤影一听,抱了抱拳,匆匆离开。
“父亲,妹妹那里需要人,这个信号的颜色是特别紧急的,她那里最危险。”
“嗯,你带着赵开、赵为去吧,府里有我呢。”
宋尧拍了拍他的肩,嘱咐他在强敌面前量力而行,不要让宋时玥为他分心。
宋正宜走后,宋顺也跑了过来。
“大哥,是长安侯府的方向,玥丫头有危险。”
“别慌!那些人应该只是冲着长安侯府去的。”
宋尧知道顾玉宸去山里做了什么,这是遭到人家报复了。
他看向担忧不已的赵醉薇。
“夫人,现在不宜派人出府,但为夫相信,丞相府有能力应对。”
赵家也算世家大族,有着深厚的底蕴,府内护院中不乏高手,否则也不会培养出赵开、赵为那样的侍卫。
赵醉薇点点头,“我不担心赵家,我担心乖乖,让那些摘星楼的人去帮乖乖吧。”
宋尧看看摘星楼派来的三十多人,犹豫不决。
“大哥,我们府里的护卫虽少,但也能……”
宋顺没能说下去,自从曹安尘和宋老太三人事发后,广平侯府进行了大清洗,锐减了不少人手。
后续只增添了一仆从,护院侍卫还在寻找合适的,人手的确不够。
宋尧回归有些日子了,对自家情况早已知晓。
“就让他们留下吧。”
如果到最后乖乖没事儿了,广平侯府却出了事儿,那孩子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
丞相府。
赵青松兄弟同时向赵老丞相请求,“父亲,让大哥(二弟)守府,我去帮玥儿。”
“谁也不许去。”
赵老丞相有些心痛道:“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不是添乱吗?无端让玥丫头担忧分心。”
“我带赵家护卫队去,只在外围帮忙。”
赵青杉认为自己比大哥的功夫又好一些。
赵老丞相有着和宋尧一样的想法,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们能把丞相府守好,就是在帮玥丫头。”
和长安侯府有渊源的人家都在揪心的等待。
镇西王府,镇西王和儿子左丘对面而坐,桌上摆着酒菜。
镇西王一口饮尽杯中酒,面带喜色。
“父王,您今晚心不错,是有什么可乐之事吗?”
左丘问的小心翼翼,直怕镇西王训斥他。
“哼!”
镇西王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很多的事情,不能告诉这个儿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该问的不要问。”
依旧是对不满的语气,但左丘听得出,父王心情的确不错。
他进一步打听道:“可是与刚才的响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