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远知道秦烟说的是事实，他想说，他朋友不求这些，只想找一个能够不压榨他的平台，但是想到这也许会给陈明哲和秦烟带来麻烦，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卫远点点头，离开了。
出了办公室。
卫远看了看朋友打过来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对不起。”
朋友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没事，熬着吧，毕竟当初这地也是自己选的。”
卫远说，“实在不行你离开怎么样？我记得车协有规定，只要赢了比赛，就可以离开了。”
朋友自嘲的笑了笑，“卫远，现在不是我离不离开的问题，而是我离开了要去哪里，如果我直接退圈也就算了。”
卫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
对方待的是国内最大的赛车队，其他的小车队哪里敢跟他们作对。
而如果朋友执意离开，那就相当于被拉入了黑名单。
其他的小车队也不会为了得罪盛达而接纳朋友。
沉默了会，卫远说，“我今天问了我们这里的负责人，她没有完全拒绝，而是担心你到这里来接受不了落差。”
朋友说，“你别忘记了，我也是小车队跑出来的，以前的条件比这艰苦，你应该没有告诉她，如果让我加入，就相当于和盛达车队作对吧。”
卫远说还没有。
朋友笑了笑，自我安慰，也安慰他，“这么长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了，我明天还要去跑比赛，要去练车，挂了啊。”
“你不是刚结束一场比赛吗？”
毕竟是极速运动，比赛的时候需要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这种状态下，是十分劳累的，正常的规章制度，肯定会给赛车手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恢复，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安排这么紧凑的活动，卫远待的这里便是如此，不仅如此，还有很好的福利。
“没办法。”朋友所有的心酸也只这么三个字。
挂断电话。
卫远握着手机，五味杂陈。
秦烟把剩下的方案再细致的看一遍，全部选好之后，分门别类的放好，便打算回去了，拿起手机，边走边给陈宗生发消息，出了门，却见卫远还没有走。
秦烟把手机放进包里，“还是你朋友的事情？”
卫远有点难以启齿。
大概是某方面有天赋，其他的方面就不那么擅长。
卫远的赛车技术很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但是与人交谈上其实不那么擅长。
但是想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朋友，他还是开了口，“小秦总，如果说我朋友现在待的地方是盛达，你还愿意让他进来吗？”
“国内最大的那个车队？”
盛达的名号还是不小的，在赛车这一行，几乎刚进来，最先听到的就是它的名字，旗下光是签约的赛车手就有上千个，而且这些赛车手不少还是娱乐圈里的红人，有一大票粉丝，甚至有的比一线明星的粉丝还要多，跨行业，却能混得风生水起，不止有运气的加成，更有实力。
卫远说是。
秦烟问，“你特地强调这个，是不是你那个朋友跟盛达闹的不太愉快。”
“盛达私下里让他签了合同，不止加大了比赛奖金的抽成，而且给他多加比赛场次，到手的代言也全部给同组的其他人。”
秦烟点头，“我会考虑一下的，过几天再回复你吧。”
卫远感激不已，“谢谢小秦总。”
……
“卫远说了他在盛达的处境不太好，但是现在不好说是谁的原因，如果只是盛达单方面的，而他那个朋友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签他也不是不可以。”
陈明哲是从商人的角度考虑的。
“盛达那边还是要考虑的。”秦烟开着车，通过耳机与他交谈。
“我们又不用他们喂业务，再说了，有什么事有我哥顶着呢。”
“最近不能麻烦先生的。”或者说是接下来一年都不行。
“为什么？”
因为先生要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啊。
但是这些还是不要告诉陈明哲了，她怕他会吃醋，先生准备的生日礼物只能是她的。
“没原因，反正就是不行。”
“神神秘秘。”陈明哲慢悠悠的说，“你倒是想一个好办法出来啊。”
“车队现在主要的收入就是代言和比赛，先生也提过如果云澜国际旗下有合适的代言活动，如果合适的话，可以内部消化的，反正我现在看中好几个了，即便盛达插手，代言这一块也不会受影响，接下来就是比赛了，比赛主要涉及车协那边会不会使绊子，所以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我们在车协找一个靠山。”
“这有什么难的，我爸前段时间还跟车协的老家伙一块喝茶呢。”
秦烟觉得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搞定车协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不行不行，我现在跟他关系不好。”
秦烟说，“你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了也不代表我原谅他了啊。”
秦烟汗颜，想说他会不会搞反了。
“那跟你爸打听对方的爱好总行了吧。”
“另外，再想办法查清楚卫远朋友的为人如何。”
“没问题。”
手机提示有新电话，秦烟语气的欢快的说，“先生给我打电话了，拜拜。”
陈明哲已经习惯了，率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秦烟撇了撇嘴，“幼稚。”
她接通男人的电话，“先生，你回家了吗。”
“要晚些回去。”陈宗生说，“你在回去的路上了？”
“对啊。”情绪不高的样子。
陈宗生道，“最晚两个小时，你自己先在家喂喂小猫。”
“喂它们也不需要两个小时呀。”
“练练字。”
“练几张呀。”
“两张。”
“要是我写完两张你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认真写，不准随意应付，写好我就回去了。”
“好吧。”
……
秦烟回到湖景别墅，兰溪今天去梁家做客了，下午梁母特意打来电话，要留兰溪吃晚饭，而且那里有新事物，兰溪看了有趣，估计不到困是不会回来了。
保姆跟着过去了，家里就只有阿姨在，秦烟去喂完自己的猫猫们，抱着它们玩了一会，才吃了点东西上楼。
洗了一个澡，便跑去书房练字。
有段时间没有写了，秦烟拿笔的时候都感觉有点生疏，写了两笔才找回一点感觉。
但是比起男人的书法还是差远了。
没人监督着，她并不专注，只一心研究陈宗生的字体，反倒把练字的正事抛之了脑后，她喜欢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自然也包括他的书法作品，只是盯着一张他写的字就能愉快的打发时间，男人推门进来的声音才打断了她。
秦烟的视线从毛笔字上面移开，落在进来的男人身上，立即放下就笔，扑到了他的怀里，陈宗生顺势抱起她，让她的腿夹着他的腰。
“先生，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呀？”
陈宗生说，“看得什么，这么入迷。”
秦烟瞧了一眼墙上的表，她竟然没有发现，两个小时那么快过去了。
陈宗生抱着她来到大板桌边，让她坐在上面，侧身瞧了瞧被秦烟摆在桌面上的几张纸，摆的方方正正的，却全是他写的。
“你写的呢？”
小姑娘说，“我还在研究呀。”
“不是让你自己练吗？”
她的脑袋在他胸口顶了两下，“我忘记了。”
男人说，“先不练了。”
他解开领带，放在了旁边，又挽起了袖子，摘了腕表，“还记得我们上午说的事情吗？”
秦烟的身子刚动一点，就被他单手揽着腰带回来，让她重新坐好。
“跑什么？”
秦烟苦巴巴的说，“你没有说是今天。”
“都是当天的事当天算的，之前只是没有时间。”
陈宗生两只手撑着桌子，放在她身体两侧。
“两件事，你自己说要多少下。”
“我可以不说吗？”秦烟想哭。
“也可以，我就按照之前的，一件错十下。”
她赶紧捂住他的嘴，“我自己想。”
陈宗生垂眸，盯了一会她细白的小手。
软乎乎的，贴在他的唇角。
秦烟有些不自然的收回。
陈宗生说，“你觉得应该是多少？”
“先生。”她巴巴的瞅着他，可怜的样子不忍让人伤害她。
陈宗生这会却不吃她这一套，“不许撒娇。”
“我没有。”
陈宗生淡声道，“也可以一下没有。”
峰回路转，秦烟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真的？”
“你坚持一夜。”
“……我还是选择挨罚吧。”小姑娘兴奋的小脸又黯淡了下去。
陈宗生摸了摸她的脸，随后抱着她从大板桌上下来，他去拿戒尺。
这次也不用陈宗生提醒，秦烟自己倒是主动伸出来了手。
大概是一整夜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
陈宗生也没有吓她，扬起落下就是力道不小的两下。
秦烟平时磕着碰着一点都娇气的不行，这会哪里忍得住，更何况，打的人还是陈宗生，不一会，就泪眼婆娑的。
陈宗生这会也真没有哄她一点，见小姑娘有把手收回去的打算，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望着她红红的眼睛，到底不忍，打算就这么算了，但还是先问问她，“这次能记住什么教训？”
秦烟说，“你又打我。”
男人静静的望着她一会，呵了一声，改了主意，淡淡道，“还有三下。”
他用板子抬高她的手，撩起眼皮，“你现在还有机会。”
秦烟说，“你还不心疼我。”
让她反省，她反省的都是他该反省的。
陈宗生也不跟她废话，第三下落下。
前两下倒也不觉得，越往后面越疼，男人手中的板面恰好落在掌肉里，不会伤筋骨，却是足够磨人，秦烟觉得还是怂点好，她收回了手，泪珠落下来。
“我以后不拖延了。”她抽抽搭搭的说，“我会按时完成的，但是，但是你还打我。”
“后面的可以不用说。”
她擦了擦眼睛，“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
“你为什么挨打？”
“不知道！”斩钉截铁的四个字。
陈宗生都要笑了，反省的什么玩意儿。
“很好。”
“现在加到十下。”
秦烟：“陈宗生！你疯了。”
男人神色平静，说二十下。
秦烟要气死了，转身就走，“你自己打去吧。”
“烟烟。”
秦烟脚步不停。
“我数三下，如果你还没有过来，今晚这二十下一下都少不了。”
秦烟都走到门口了，咬了咬牙，还是转身走了回去。
陈宗生的眉头没有半点舒展，“手伸出来。”
她本来就不高兴，再听到他的语气，更是火大。
秦烟指着他，“姓陈的，你之后别被我抓着把柄。”
陈宗生冷笑一声，“摊开手。”
秦烟觉得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面，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惹怒了他。
当下就有点后悔了，但是这种后悔不至于让她退缩。
秦烟伸出一只手。
男人抬了抬下颌，“另外一只。”
秦烟没动。
“需要我帮你？”男人的嗓音凉凉的，“比起以后找我的把柄，我现在找你的却是一抓一个准。”
秦烟慢腾腾的重新把挨过几下的手伸出来。
陈宗生抬起，见她又收了回去，拧眉，“放回来。”
秦烟抿了下唇，“……你轻点。”
陈宗生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秦烟示弱，“你答应我好不好。”
“嗯。”
秦烟半信半疑，把手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两下，力道确实减轻了不少，但是她这只手刚刚就已经挨了三下了，这次即便力道减轻了，但是感觉着和前面三下没什么两样。
反正都是疼，就是很疼，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整个书房都是她的哭声。
陈宗生搁下戒尺，把人带到怀里，但是她一点也不想靠近他，费力挣扎，却都是徒劳，走不了，她干脆上嘴咬人，看中了肩膀处，一张嘴，咬中的却是男人的手。
陈宗生面上波澜不惊的，也不阻止。
尝到血腥味，秦烟牙齿的力道松了点，有了点心虚。
陈宗生看着她，“消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