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降降火,凌玉端起案上的茶盏,送入口中,瞬间葡萄清香弥散开来,香甜爽口间带着丝丝缕缕的酒意,却丝毫不呛人。
贪杯的小公主将一整杯下肚,两腮变得粉扑扑的:“你今夜带了酒,是不是想要灌醉我?我醉了,就不会骂你了。”
用灌吗?一杯已经醉了……
可危玠仍是立刻否认,他眼尾的笑意透着坏气,故意引诱她:“要再尝一口试试吗?”
凌玉只觉得思绪有停顿的迹象,她想了想,双手往后一撑,中了套:“来吧!”
危玠开始伺候她喝酒。
又喝了两口,女郎那双水嫩杏眼眨巴眨巴两下,粉面桃腮泛起微醺坨红,竟是彻底醉了。
凌玉小拳头握紧,在空中挥了挥:“坏人!大坏蛋,明知我喝不了酒还拿酒让我喝。”她委屈呼气,一张小嘴撅高,脑袋晕晕,手指戳戳酒壶:“但是这酒怎么这么好喝,也不呛人,快再给我喝口。”
危玠知道凌玉酒量浅的可怕,所以才选了毫无烈度的葡萄酒,他原意是让她喝酒赏月,将注意力从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上转移,绝没有故意灌醉她的意图。
旁人十壶都难以醉的葡萄酒,小公主才喝两口,就成醺醺然的酒鬼了。
待凌玉要喝下一杯时,危玠及时制止,怕她喝太多伤身。
女郎不悦努嘴,催促:“快喂我喝嘛。”
危玠讲:“喝完了。”
凌玉不信:“撒谎,撒谎。”
危玠一口气将剩下的酒灌进肚子里,倒立酒壶:“你看,就是一滴不剩。”
凌玉傻眼了,一双迷离的杏眼开始聚集泪意,忽然趴在案子上开始哇哇干哭:“骗子,骗子,你变了,连一口酒都不肯给我喝了……”
这伤心欲绝的质问,倒叫危玠手忙脚乱了,他将人抱坐在腿上,诱哄:“我没变,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你要什么,我拼了命也会给你。”
他指腹留恋摩挲她的泪珠:“现在就去取酒给你喝,好不好?”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小玉对他失望。哪怕是撒泼的假眼泪,他也心疼的要命。
心尖尖儿上的人儿,她装模作样皱个脸,危玠便举双手投降,心甘情愿奉上一切。
他作势要抱凌玉下去:“事先不知你爱喝,只带了一瓶,好在今夜坊市不关,我去买来,来回一个时辰,你在这里等等,我尽快返回。”
凌玉听到他要走,一双小手下意识缠上他的脖颈,双眼迷离,呼吸醉醺醺:“不要走。”
似一只受伤的小猫,她把脑袋埋进他胸膛,声音柔柔委屈控诉:“皇兄,我不要你走,北疆苦寒,你一待就是三年,从不回来看我,我有时候想,或许再过几天,我就会忘记你长什么样子。”
“可是为什么你回来就变了,我要皇兄,我要从前爱我的皇兄回来……”
小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咽咽够了,才抬起一张哭的水粼粼的小脸,她对他说:“皇兄,我好想你。”
危玠心脏骤然狂跳,大脑一片空白。
难以再平静无波澜下去,他丝毫不敢相信,他的小玉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他呆滞的凝着她,犹如被抽走灵魂的傀儡。
须臾,这具傀儡夺回了意识。
危玠望向她,视线从上至下,扫过乌黑的发髻、微红的杏眸、挺翘的鼻梁,最终落在那唇瓣之上。
凌玉喝了酒,红唇愈明艳,唇珠饱满而精致,色泽清透犹如浸润饱满汁水的葡萄,新鲜欲滴,诱人至极。
危玠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二人之间的温度开始攀升,呼吸夹杂着酒气开始滚烫起来,女郎曼妙的身姿紧紧贴着他劲瘦强壮的躯体。
他凤眸幽暗深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一句“你要做什么?”从她唇角溢出,却似枝头颤颤巍巍的果实。
浮凸的喉结上下滑动,是暗沉不明的欲望,他俯身吻了上去,呼吸粗重。
危玠的眼睫簌簌拂过女郎细滑的肌肤。
他圈着她腰的手臂渐渐收紧。
这样亲密的耳鬓厮磨,令凌玉心口似鼓,无法抑制的狂跳。
她呼吸收紧,后颈出了黏腻的细汗,因醉酒而混沌不清的女郎,深感不适。
皇兄高挺的鼻梁与她相触,喉结甚至就贴在她脖颈间,他低低唤自己时,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喉结滚滑所带来的震动。
他不停的唤她:“小玉、小玉、小玉……”
凌玉有点清醒了,她往后仰头,柔荑贴在男人濡湿的薄唇:“你保证过今晚不欺负我的,若是食言,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怀中人儿宛如绽放的海棠花,至纯至媚,真真吸的人难以却步。
危玠心中欲念正盛,某处更是忍得厉害,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忍下了。
他替她理了理额间碎发:“小馋猫,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哥哥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她将捂着他嘴的手松开,粉面含醉,懵懂迷离的以手指点他的薄唇:“那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危玠了然,这是醉意又上来了,又开始不省人事了。
他开始胡说八道:“方才我是对月祈愿,只要轻触对方的嘴,就能替对方在月亮神那求得一个心愿。”
“好奇怪啊,如此奇怪的祈愿方式,你哪里学来的?”
危玠笑意浓浓:“是在北疆,一个老将军告诉我的。”
醉鬼少女信以为真:“原来如此,那你方才替我祈什么愿了?”
“我求月亮神,让小玉一世无忧。”
她笑的纯粹又开心:“谢谢你替我向月亮神祈愿,既然如此,那我也替你许愿。”
然后,她竟然主动俯身吻了上去。
柔嫩唇瓣轻轻触碰男人的薄唇,她还睁着乌黑水灵灵的杏眸,纤长眼睫微微颤栗,幼童一般玩闹的啄着危玠的唇。
啄了一下、两下,三下……乐此不疲,她每啄一下,他薄唇就被压一下。
危玠只觉心满意足,心尖早已盛开绚烂的烟火,此时此刻,他就是她的傀儡,一生只为她而活。
月光洒下,情意绵绵……
危玠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他简直被迷的不知今夕何时,今夕何处,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如若,她即刻就要挖去自己的心,他也会毫不犹豫剖开胸膛,将心脏双手奉上。
可惜,醉酒的女郎对他狂烈赤诚的爱意一无所知,她缓缓直起身子,眼神顽皮又可爱:“好啦,祈愿完毕。”
危玠哑着声低低询问:“祈了什么愿?”
凌玉笑的甜软:“求你永远快乐。”
危玠眼睛一酸,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充斥胸膛:“小玉真好。”
凌玉狡黠地眨眼,大言不惭:“我确实很好。”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而捂住自己的嘴巴,戒备:“可是你不能再求了!”
危玠哑然失笑:“我此生不再祈愿了,你也不能了。”
他以鼻尖碰碰她的,诱哄:“这祈愿法子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会灵了。”
凌玉樱桃似的唇瓣微微撅起,有点失落:“那好吧,我还想和别人试试呢。”
危玠掌着她柳腰的手臂一紧:“不行,绝对不行,小玉绝不能和旁人试。”他面色阴沉起来,几乎咬牙切齿:“小玉若真和旁人试,那人会遭大灾的。”
凌玉被吓到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可怕?那好吧,我不会和别人试了。”
危玠这下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