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穿着孝衣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钱兰兰的房子外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钱兰兰的新房子。王盼来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他无论对王雨说些什么,王雨都不会听得。
王盼来拎着小凳子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客厅里面,钱兰兰就躲在客厅的门后面,她已经吓坏了,一点儿都不敢出去。
“盼来……”钱兰兰看到王盼来拎着小凳子走了进来,她急忙把客厅的门给关上了,她生怕外面那个白东西会走进来一样。
“妈,外面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王雨。”王盼来把小凳子放在了旁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面。“她穿的是孝衣。”
“王雨?!”钱兰兰有些惊魂未定地也走到沙发前面坐了下来,“她……她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咱们的家门口这是要干什么呀?”
“谁知道她想干什么呀!”王盼来皱着眉头说道,“我问她,她说她要替她爸过来看看你。”
“看我?!”钱兰兰顿时浑身升起了一股凉气,“看我干什么?!”
“不知道,我说让她进屋里来看,外面太冷了,她说她不进来,就在外面看着。”王盼来皱着眉头说道,“妈,您说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呀?是不是因为我叔去世了,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呀?”
“你还让她进来看?!”钱兰兰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我看不是她受刺激了,是你傻了!她穿着一身孝衣站在咱们家门口,你不轰她走,你还想让她进来看我,你是想害死我吗?!”
“妈,哪有您想的那么严重啊?”王盼来连忙说道,“我看她就是受刺激了,可能是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王河叔离世的事情,所以才大半夜的不睡觉吧!”
“那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不睡觉呗!”钱兰兰突然生气地说道,“那她跑到咱们的家门口站着算是怎么回事呀?!”
“妈,她愿意站着就站着吧!”王盼来倒是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外面也挺冷的,估计她也站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去的。”
“不行!”钱兰兰此刻知道了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人,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但是当她知道了外面站着的这个人是王雨的时候,她的心里又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至于怕她什么钱兰兰也说不清楚。“盼来,你去外面把她赶走吧!”
“妈,那可是王雨!”王盼来自小在王雨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深知王雨的脾气,再说了他又叫了王雨这么多年的大姐,他觉得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去赶走王雨。“要赶您去赶吧,我可不去!”
“你……你一个大小伙子家怎么那么没有出息呀?!”钱兰兰生气地说道,“看你那个熊样,真是一点儿也不随我!我要是能出去赶她,我能让你去吗?再怎么说我和王河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虽然说王河现在死了,那我也是她的长辈呀!我不让她进来也就罢了,我还要出去赶她,万一让别人知道了,那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呢!”
“王河叔从死到葬,您都没有过去看过一眼,您还说什么和他好歹是夫妻一场呀?本来您这样做,您的名声在这个村子里面也不怎么好了,难道还怕别人再编排您吗?”王盼来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钱兰兰气愤地低声吼道,“小兔崽子!我不是让你过去烧了一下纸吗?!”
“那哪是您让我过去烧的纸呀?”王盼来顶嘴道,“那是我硬要过去的,您当时不是还把我身上的钱都拿走了嘛!我去买烧纸的钱还是管别人借的呢!”
“你……”钱兰兰顿时浑身颤抖地说道,“你……真是要气死我呀!我要是不在心里默认了你的行为,你现在还能走进这个家门吗?!”她现在心里想着,幸亏当时自己的儿子过去给王河烧纸了,不然现在的王雨不是更要找自己算账了呀?!好歹她现在是不敢进来的,她也只能在外面站着待着了。不管当初她是怎么做的,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可没有得罪她,她就是再怨恨自己,她也得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面子呀!如今王雨的家里也就只剩下王雨一个人了,而她钱兰兰的家里可是还有王朵朵和王盼来呢!王雨要是真想找她的茬,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呀!
“啊……”王盼来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妈,我去睡了,您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王盼来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去睡觉了。他可不想再掺和这件事情了,只要王雨不对自己的母亲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那他就睁一眼闭一眼得了。
钱兰兰有些无奈地看着王盼来把自己卧室的门给关上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一个没用的家伙,我白生了你了,关键时刻真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呀!”说完她就蹑手蹑脚地去把客厅的门给插上了,然后她还从抽屉里面找来了一把锁把客厅的门从里面给锁上了。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就把外面门口的灯和客厅的灯都给关上了,然后她又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面。她把自己卧室里面的灯也给关上了,然后就站在窗户旁边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向外面望了望。借着天上的月光,她把王雨看得是清清楚楚的,她觉得王雨似乎也在盯着自己看,于是紧张地把窗帘的一个小角连忙又放了下来。
就这样,钱兰兰一会儿就走到窗户旁边偷偷地看一看站在外面的王雨,王雨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就在屋里失眠了多久。直到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天空露出了鱼肚白,王雨才转身离开了。
钱兰兰看到王雨终于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有些虚脱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着睡着,她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梦见了王河就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