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哈基黑,我马上就报警。”老婆婆的手哆嗦着想要掏出手机。
突然,大楼上方的墙面因为大片的裂缝而猛然崩塌。
鸣神我渡下意识停在了原地,没有特殊的理由他从来不会救人,何况刚刚这家伙还给自己连开了几枪,把自己当成了哈基黑。
可奶茶色的身影已经蹿了出去,细密的绒毛间转瞬间覆盖白皙的皮肤,轻薄的淡银色生物甲从绒毛间长出,护住膝盖、手肘、胯部和微微鼓起的胸部。
窈窕的身形宛如闪电,行动速度快得连鸣神我渡都有些吃惊。
这样的速度和反应力,如果她想躲开刚刚的攻击,完全可以躲掉大部分,可从一开始这家伙就是法式投降,印度式非暴力反抗。
长长的兔耳一直从酷似兔头的头部向后延伸,宛如飘带般垂至露出部分人类皮肤,半裸的后背。
“砰!”
一声闷响,倒塌的墙壁大片大片地砸落在这家伙的身上,纤细的身形剧颤不已,刚刚鸣神我渡造成的伤口渗出血迹。
一滴漆黑的血从雪见兔玖的下巴处滴落,如同硫酸般,在兔玖怀中老婆婆的手背上激起一阵青烟。
“怪……怪物……”
四目相对,浅灰色的兔眸与人类的眼睛截然不同,透着丝丝属于异类的诡异。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老眼昏花的杂货店老婆婆,也认清了眼前的Forsaken那非人的姿态。
“啊啊啊啊!”老婆婆嚎叫着,Forsaken带来的本能恐惧让她如坠冰窟,手脚乱踢,拼命想要逃离这只人型巨兔的魔爪。
“你这怪物!”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刺鼻的硝烟缓缓升起,像是孤独的叹息。
杂货铺的老婆婆死死地抓着枪,眼底满是恐惧。
子弹朝着雪见兔玖被protoLethe打裂的伤口刺进皮肤,刺痛感让她微微变色。
“对……对不起……”
她费力推开旁边散落的断壁,防止十几吨重的碎石压到怀中的人类。
可刚刚放开老婆婆,后者就如惊弓之鸟,朝着远处逃跑。
看着那踉踉跄跄奔逃的佝偻背影,简直像是拼命地想要逃离一场灾难,兔眸里的光像是即将熄灭的火苗,一点点地暗淡下来。
没有回报,更没有感谢,也许在“牛马Forsaken”眼中,真的是毫无意义又愚蠢的事吧,在别的Forsaken看来也大概是如此。
她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咳嗽着爬起身,捂住还在流血的小腹。
漆黑的血从三道深深的爪痕一侧涌出,打湿了奶茶色的毛发,加上灰头土脸,真是丢尽了“神明物种”的称号,狼狈的有些可笑。
“怪物……”粉嫩的兔唇动了动,像是在喃喃自语。
那两个字在她的脑海深处久久盘旋,像是枯骨之上乌鸦的啼叫,久久不散……
人类和Forsaken,是不可调和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人类眼中,自己的确就是无法沟通无法相处的危险怪物,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厄。
如果Forsaken真的是鸣神我渡口中不应存在于世之物,为何五大君主又要将它们创造,赋予它们生命与权能,那几位明明已经拥有了无上的权柄,永恒的生命。
人们习惯了相同的人和事,习惯了被微风和阳光包裹的日子,所以那些不一样的,那些不了解的,只会成为恐惧的源泉。
很失望吗?
可自己不是一直都明白的吗?
她记得自己看过一部叫《动物狂想曲》的动漫。
那是个食肉动物压制本性与食草动物和睦相处的国度,棕熊里兹和羊驼提姆是好朋友。
当时兔玖看的兴奋,食肉动物能和食草动物和谐相处,为什么人类和Forsaken就不行?
后来棕熊里兹想让朋友接纳最真实的自己,停止吃药抑制本性。
在他的想象中,提姆接受了他真实的样子,可事实却是失去理智的他因为本能吃掉了自己的“朋友”。
这样的结局显然不算好,可Forsaken屠戮人类的欲望恐怕比食肉动物的本能还要强烈……
人类恐惧未知,恐惧强大的事物,像是站在路灯下的小孩,对黑暗中的一切都感到害怕,却不知道在那黑夜当中,真正陪伴着他们自己的不只有路灯,也有黑夜本身。
哪怕黑夜也有着温度,因为害怕……也不会有人伸出手。
“怪物……吗?”
多么熟悉的话语……
鸣神我渡的面前,相似的一幕在上演,仿佛6600万年前早已落幕的漆黑序章在另一个时空重演。
红色的风巾微微摆动,扫过他的面颊,让他忽然想起,那个本应在灭世的灾厄中一同湮灭的……天真的家伙。
漆黑的身躯一点点褪去高温,Forsaken的姿态解除,深邃的眉眼阴郁而冰冷。
扫了一眼周围已经开始围观和拍照的诸多群众,还有越来越近的境地声,他微微叹气。
“没劲……”
鸣神我渡转身离去。
“哎,怎么揍完人就走呢?!”
“牛马君!”
兔玖想要追上去,但腹部的伤口一阵剧痛。
因为吃痛,加上急匆匆的,她毛茸茸的兔脚步伐一乱,当场就表演了平地摔,整张兔脸着地。
“厚礼谢!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楼怎么会被破坏成这样!”
随着红蓝双色的光辉闪烁不停,纽约警署直至此刻才堂堂登场。
“你们这些该死的土拨鼠,别挡道。”
怒气冲冲地推开围观拍照的群众,汉克警长面色凝重地带着身后的几个警员举着枪冲向现场。
“法克!汉克警长,这里还有一只比人还大的兔子。”一个警员惊呼。
“汤姆,你的狗眼是瞎了吗?那明显是搞兽装cosplay的,而且是土拨鼠,压根就不是兔子。”
汉克面色很不好,昨天的行动让他们各个警局都损失惨重,自己的同事还在眼前被那只黑色的怪物捏死小坤般虐杀,差点把他当成吓尿,没消停多久就又有人报案,说看到毒液和兔子女郎在商店街打了起来。
“毒液……黑色……”
他在脑海中迅速提取出关键信息,以他在纽约警署就职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哈基黑犯罪。
他一眼扫向那几个围观吃瓜的哈基黑,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肯定是这些混蛋用炸弹攻击了这里。
“警长,我们要拿这个搞cosplay的混蛋怎么办?”一个警员警惕地用枪指着还仰面摔倒的兔玖,这只兔子给他的感觉简直像是用窖藏了10多年没洗的袜子泡酒,令人毛骨悚然。
“厚礼谢!别管那该死的土拨鼠了,我已经猜到了犯人是谁!”汉克拔枪大吼。
“把这几个拍照的哈基黑全部抓起来,他们肯定是想把作案现场记录下来回去反复欣赏,这些该死的变态!”
“是的警长!”
……
“呼!”
风声转瞬即逝,硕大的训练室内,高挑少女面前的三根木桩应声而断。
仅仅一刀,连续砍断三根厚度超过15cm的铁桩,就算是再锋利的人造刀,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的技巧和力量也难以想象。
但刀刃也已经卷刃,一丝裂痕从刀刃的开口处一直延伸到刀柄,拿刀的白皙手指微微颤抖。
“可恶……”
“可恶!”
希的手颤抖着,脸颊带着酒精染上的绯红,却依然难掩眼角红彤彤的痕迹。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高浓度的烈酒,但长期使用基因进化剂的高Imc细胞体质早已经没办法喝醉。
再浓的烈酒,也无法遮盖她心底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憎恨。
“为什么!”
一头凌乱的头发微微摇晃,并没有和平时一样绑成好看的高马尾,乱糟糟的。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当时还有别的办法让瑞活下来?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越是想,就越是感觉自己快要疯掉。
一整个月的基因强化剂都被她一次性注射,身体的脉络微微蠕动,她的身体已经到达能够强化的极限,躁动的力量仿佛不安的河流,像是下一秒就会冲毁大坝。
“真是惊人的刀法啊。”
略带沙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希几乎是在瞬间扭转刀刃,将带着裂痕的长刀投向身后。
刀刃擦着惨白的脖颈,割开一道浅浅的伤痕,却毫无血液流出,仿佛空洞的人偶。
“但还差的远。”
内弗泰瑞抹了抹脖颈的伤口,裂口在转瞬间完全愈合。
他的面部微微朝下,仿佛整个浸泡在阴影里,露出诡异的笑容。
“如果你想打倒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