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到了甲方的认可,袁伟对于增加工作量这事,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工作量增加,也就意味着勘探经费增加,这些钱都是有甲方买单的。
他当即安排道:“小陈,对天然气的勘查相关工作,你回头跟郭德谈一下,把工作给安排下去。”
几万块钱,其实工作量也不大。
晚上郭德从野外回来,听说要增加工作量,也挺高兴。
因为项目团队的收入,是按照项目收入的比例来提成,工作量越多,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增加收益。
有钱赚,大家干活都有干劲。
项目的技术员,其实也不懂页岩气,但按照陈冠的指示,主要就是采样,这工作熟门熟路,难度不大。
项目团队六个人,加上每天聘请多名当地老百姓帮忙,进展很是顺利。
但是,对页岩气的调查研究,不仅仅如此。
这天吃饭晚饭之前,郭德就过来跟正在煮饭的陈冠说一个消息:“单位那边发来了一个通知,过两天局里统一进行事业编考试,考完试之后,还有一个面世。咱们项目上今年就你一个新入职的,你得放下手头工作,先回单位,准备一下考试和面世。”
在一旁的孙天禄,颇为不屑道:“事业编考试就是走过场,到单位工作的人,全都能留下来。放心啦,随便考一考就行,听说就没有人考不过的。”
方文富在一旁开玩笑:“万一陈冠在面世的时候把局领导给骂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赵立夫也给陈冠一个提醒:“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看点书。考试分数高点,面试的时候给局领导更好的印象,以后在单位没准能发展更好。”
“咱们这种单位,人情世故特别严重。要我说,陈冠要是把戴玉珠给拿下,三年副科,五年正科,三十岁成为咱们六队的领导班子成员!”方文富对职场的态度颇有些浮躁,“努力有个屁用。”
郭德拍了拍陈冠,笑道:“戴玉珠长相不差,家室也非常好,你要是能拿下,以后咱们这个团队,可就以你为主心骨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方文富笑哈哈道。
大家也都是畅所欲言,没有什么隔阂。
陈冠却陷入了沉默。
上一世,他之所以离开有色局,就是因为事业编面世没有通过,被刷了下来,这才选择考研。
这也许是六队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记录吧。
没听说以前有人在单位实习一段时间后,还没能通过事业编考试的。
其中的缘由,大概是跟戴玉珠有关吧。
毕竟戴玉珠的父亲是有色局副局长,而且分管人事这一块,决定一名新职工的录用,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对此,他后来也只是如此猜测,并没有实证。
晚饭时,袁伟也说起了这事:“小陈,你要回去考试,正好我也要回一趟单位,明天咱俩坐一个车回去。”
陈冠是最底层的职员,肯定是没有专车接送的待遇。
正好袁伟回单位,他也免去坐班车的舟车劳顿。
陈冠说了声“好”,然后朝师父问道:“页岩气的调查,送样分析岩性,只是其中一部分内容,关键还得是测量泥岩里面的页岩气含量。师父,咱们有色局这边,有没有相关的仪器?测井的仪器,或者测岩心的仪器都行。”
许绍业很确定的摇头,“我们局肯定没有这些仪器。你都说了,页岩气是前沿的理论研究领域,要是有,也就是那些科研单位有。我女儿就是矩州大学的老师,要不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直接问她?”
“是吗?”
陈冠眉毛一挑。
不禁胡思乱想,师父的女儿该不会是妙龄女孩吧?
仿佛有一段美好的邂逅,正在等待着他去触碰。
“到了矩城,你随时可以跟她联系。有时候周末她也会到我住的那里去,你回去跟你师母吃饭,没准还能够碰到她。”许绍业一心替陈冠考虑,没想其他的。
第二天一早,陈冠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坐上领导的车子,摇摇晃晃了五个小时,下午的时候停在了有色局的大院门口。
下车之前,袁伟还特意叮嘱陈冠,还是要认真对待考试,争取有个好成绩。
自2006年以来,国家逐层下发了《关于加强地质工作的决定》文件之后,随之也在资金方面,给予地质行业巨大的倾斜。
地质行业迎来了难得一见的盛况。
各地的地质队,项目多到做不完,每个单位都在广招人。
陈冠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大学时候,同班同学因为挂科太多,毕业证都没拿到,但还是有地质队给了他工作机会,要求就是只要有肄业证就行。
正常来说,只要愿意进入有色局地质队工作,基本上是来者不拒的。
前世陈冠被淘汰,属实是比较诡异。
他应诺一声,然后拎起自己的背包,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鸡笼,里面是从下乡老乡那里买来的一只黄鸡和一只乌鸡,专门买来送给师母的。
师父没在家,他本来是没好意思去打扰师母,但师父强烈要求,他也就决定这几天暂时还是在师母那里借住。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往家属区走,而是拎着鸡笼先上了物探所办公室。
跟同事们简单寒暄之后,他刚在作为坐下,拿出水瓶喝了一口水。
门外然闪过一道人影,戴玉珠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进来,像是背后有一只大狗穷追不舍似的。
“陈冠,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她跑到陈冠面前,鼓起了腮帮子,满脸的委屈。
眼神里又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陈冠其实知道戴玉珠有些小脾气之外,为人是非常善良的。
他对戴玉珠没什么敌意。
但他却对戴玉珠父母心有余悸。
所以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尽量表现得冷淡一些,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你怎么没上班?”陈冠平静的回应。
“上班啊,但现在又没什么事。刚才我从窗口看到你下车,就跑下来了。你都很多天没有跟我说话了,我以为你都把我忘了。”戴玉珠动作亲昵的靠在陈冠的身上,委屈的撒娇。
她每天从隔着窗户眼巴巴的望向有色局大院门口,期待陈冠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望啊望,今天果然看到陈冠从车上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
她今天依旧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脚踩白色的运动鞋,大概是跑得有些累,圆润的脸上挂着两圈红晕。
见到陈冠,她显然是激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