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打了个哆嗦,无奈道。“实话与你们说了,我是真不知,你们不如去探探那苏慕寒的口风,想想怎么替瑶儿解决更好。”空尘作势就要起身。
皇上按住他肩膀,“这回你说得对。但是我总得知道瑶儿的想法,好从中协助她。这样,你去帮助瑶儿,苏慕寒那边,我来想办法。”
空尘拍下了皇上按在他肩膀的手,“那是自然。”
空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皇上直接把他推了出来。
“你用完我就这样对我?洛珩!你重色轻友!”
砰,面对空尘的是紧闭的房门还有无限的沉默。
空尘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回瑶光殿,在路上遇到了准备离宫的庄钰。
“参见大师。”庄钰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你这是?”空尘指了指去瑶光殿的路。
“哦,我就是例行检查一下,维护皇宫安全是我的职责。”庄钰认真答道。
空尘微笑,“那丫头回去了?”
“回去了。”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庄钰低头握紧了拳头。
“遵从本心,若是有缘不守也终成空。”空尘拍了拍庄钰的肩膀,转身回瑶光殿。
庄钰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空尘还未到院子,就听到院子里玩的很欢乐,“哥俩好啊,三星照啊……”
空尘不禁扶额,得,这丫头又喝高了,刚才在宴席上不是还好好的么,那果酒后劲挺大啊。
空尘刚要迈步走进院子,一支羽毛剑贴脸飞过。
空尘看着院子的场景愣了片刻,几个丫鬟在一起喝的手舞足蹈,此刻的我一脚踏在凳子上,一脚在地上,手臂上绑了一支箭弩,显然刚才那只箭是我射出的,我旁边还有个老者正拍手叫好。
空尘闪身到我面前,我的酒瞬间醒了一半,“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他是谁?”空尘没有回答我,指着一身白衣的莫炎。
我随口胡诌了两句,“之前路边遇到的,我看他属实可怜,便给了他一份营生做做,他找我有事,所以秋实把他带回来了。”
空尘打量着莫炎,“阿弥陀佛,施主身子骨挺硬朗。”
莫炎醉眼迷蒙,直接回道,“那是必须的,谷里那悬崖峭壁我都说上就上……”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用眼神示意秋实带他去休息。
秋实立刻会意,上前搀扶着莫炎,“莫老,我带您回去休息。”
“不用,我还能再大战三百回合,我还没和师尊比试完呢。”
我面带微笑看着空尘,希望他什么也没听到。
空尘捻着佛珠,“阿弥陀佛,丫头,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我边笑着,边把空尘扶到凳子上,“我怎么会隐瞒你呢。”
空尘颤抖着手指着我,“你你你!你不要大房二房,要这个??还有什么师尊,什么谷,什么莫老……”
空尘突然缩回手,眼神看着我带着询问,这京城莫姓不多,且空尘大都认识,姓莫的这个年龄的,还在谷里生活的,还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隐居的那位了。
我知道事情可能要败露,决定先下手为强,“好吧,我实话与你说了,你切不能告诉别人,父皇母后皆不行。”
“好。”空尘正了正神色。
“不行,你得发誓,用你的信誉做担保。”我思前想后还是感觉不踏实。
“好,我用我空尘所有的做担保,不告诉别人,包括你的父皇母后。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下你信了吧。”
我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是你想的那样,就是那个谷。”
“你拜机关谷谷主为师了?不对,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机关谷那么久都没有出世,现在出世,难道是发生什么了?”
我看着空尘自言自语,又自我矛盾。
“他的的确确就是莫炎,普天之下,哪有第二个莫炎精通机关术的,他就是来找我,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你可以信我。”
得到我的肯定,空尘沉默不语,手里飞快的捻着佛珠。
“这事的确不能让你父皇母后知晓。”上位者的心思最难猜,我们都不希望出现不好的那个场面,后半句空尘没有说,但是我们都明白。
我赶紧点点头,空尘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乖女儿还有那么大本事呢?”
我心想,如果你知道他叫的师尊是我,会怎样?
“那当然。”
“你是他的关门弟子?”空尘再次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看着空尘,打了个哈欠,“实在困的不行,我要去休息了大师,您请自便。”
空尘沉浸在我和机关谷关系的喜悦里,对我挥了挥手,“退下吧退下吧。”
我赶紧使了眼色,带着春华夏然寻雪回房。
刚一坐下,我便招呼寻雪过来,“寻雪,你去告诉秋实我刚才和空尘的对话,让她明天赶早告诉莫爷爷,可莫要忘了。”
寻雪应声出门。
“春华,你去把南风馆的人员名单拿来,我要看看。”
“公主,已经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我们伺候您梳洗。”春华出言提醒道。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确不早了。
“也好,春华夏然,今天我自己泡会,你们去休息吧,今日也忙碌了一天了。”
“公主,我们不累。”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我。
我对她们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看你们,眼睛都睁不开了,赶紧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好多事呢,我这自有人照顾。”我指了指一旁的丫鬟。
我见二人还是犹犹豫豫,“赶紧休息去,这是命令。”
“喏。”二人依依不舍的关门出去。
我屏退了下人,宽衣走进浴池,思索最近发生的事。
享了那么多年做公主的福,也该履行当公主的义务了。
虽然我只想摆烂,自我接手机关谷后,机关谷的事依然交给莫炎打理,秋实会定时去机关谷传递信息。
我恍然发现,大黎国我所知道的不过南风馆和怡红院传回来的消息罢了,甚至我其实并未真正了解过大黎的子民,现在我的姻亲竟然和大黎子民绑在了一起。
一直以来,我都很清楚,掌权者代表什么,所以我一直逃避,我不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才能,所以一直逼迫洛伊阳去学习治国之道。
我以为,我不插手就不会因为我改变什么。
原来都是我以为,我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