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领休闲长款毛衣外穿灰色格调立领羽绒服,复古纽扣,富有特色的明面刺绣,沉稳且大气。
晋茂打开车门,徐其琛上车,多年未曾回来的故土,冬日里凌厉中带着干燥的冰冷,让徐其琛有些不适的轻咳两声。
“先生回来的太着急了。”晋茂说道。
徐其琛饮了口水,“去法院。”
晋茂有些担心他这般颠簸身体吃不消,但是徐其琛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是。”
司机车程开的很快,徐其琛掏出怀表,里面有着一个少女站在花丛中央回头浅笑的剪影。
那是年少时期的温知夏。
鲜少会有少女不爱花,温知夏也喜欢,他当时为了减轻华沙地下城事件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让她从中走出来,带她来到了徐家老宅后面的一片花海中,祖辈口耳相传,这片花海已经有百年之久。
百年前,徐家出了位痴情种,一句薰衣草很美,那人就为心上人耗时数月亲手栽种了一整片花海,只是最终也未能抱得美人归。那夜他在花海之中站了一整夜,所有人都以为第二天他会下令毁掉这片花海,可他却留了下来。
在这人逝去之后,花海虽无人管理竟也野蛮生长,一年又一年凋零又新生,直到徐其琛年幼时误入其中,被这一片纯净的紫色吸引,这片荒废的花海才重新得到修整。
他年幼之时便身体不好,身边没有什么同龄的伙伴,加之生性喜静,这里就成了他经常到来的地方。
他很少带人来,温知夏是个例外。
他看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年幼之时第一次见到这片薰衣草花海时的感觉,心生亲近。
这是生性孤僻的徐其琛,第一次产生想要亲近一个人的感觉,没有缘由的想要守着她护着她,看她笑,就心生满足。
庭审现场。
眼看无罪辩护已经没有可能,受害者家属紧紧的咬住,原告律师主张社会性质恶劣,要求从重宣判。
许律师看了眼席间的顾平生,要求先行暂停。
“顾总无罪辩护恐怕……不行了。”现在的形势对他们很不利,他们手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原本探听到的消息是,对方也同他们一样,但赵芙荷突然出现,咬定了温知夏当时一切正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顾平生一脸沉色,周身夹杂着极重的阴戾气息,眉宇间裹着寒气。
温知夏:“……会判多少年?如果我们主张从轻处罚,能够减刑至多长时间。”
许律师顿了顿,一番思索之后,沉声回答:“……我会往三年以下辩护,加上太太身体不适,或许还可以申请缓期执行。”
“三年以下是一年还是两年?”温知夏问。
许律师沉了沉:“依照先前的判决结果,一旦无罪辩护立不住脚……两年半,后续加上运作减刑,我有信心,太太可以在一年后出来。”
一年……
这对于温知夏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好消息,比她想象中还少的多。
“那就……”
“不行!”顾平生在她开口的时候,凛然出声打断她未完的话,“一年也不行。”
监狱那是什么地方,她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温知夏看着他,说:“这是我自己的罪责,我承担。”
因为她的原因害的一个家庭支离破碎,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成了植物人,随时都可能亡故,一年的牢狱之灾,她认。
顾平生自然是不肯,他要求许律师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平安无事。
许律师看了看各执一词的两人,说的却也是尽力而为。
在重新上庭之前,温知夏看着顾平生唇瓣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许律师在法官落座之前,问向默声的温知夏:“太太确定自己当时的车,是真的被人动了手脚么?还是因为太过慌乱,导致出现了操作失误,又或者是……车辆本身出现了故障?”
这点温知夏也无从判定,只是如果是巧合,那就真的太过巧合了。
“许律师有没有觉得,今天原告的证人出现的有些太及时了?拿出来的证据也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真的处心积虑。
一个人处心积虑做到这般是为了什么?
许律师顿住,“您……为什么刚才不说?”
“我入狱之后,你再跟他说也不迟,顺便替我告诉他一句,再如何聪明的人,都不能尽皆掌控人心,让他好自为之吧。”
许律师发现,他根本猜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她既然已经发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为什么不说?
就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坐牢。
虽然只是一年,但……监狱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是她这种身骄肉贵的贵太太住的习惯的。
庭审继续,温知夏认罪。
顾平生眼眸猩红的看着台上站立着跟受害者家属道歉的女人,膝盖上的手掌紧紧的握着。
周安北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平生,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庭宣判的结果,温知夏被判处两年零三个月,赔偿受害者家属共计560万元。
顾平生克制也在隐忍,赵芙荷看着被法警带走的温知夏,眼中狰狞中带着愤愤,她不敢相信,温知夏竟然只判了两年。
两年,两年算什么,怎么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顾平生大步流星的朝着庭上走过来,法警当场将他拦住,“温知夏,你给我站住!”
赵芙荷看着风度全失,疾步走上来想要冲破法警过来的顾平生,指甲狠狠的扣着自己的掌心。
许律师上前,求情说了两句之后,这才给顾平生争取到了两分钟的时间。
“为什么?”他赤红着眼眸问她:“为什么要认?你明知道……”
“平生。”她抬起眼眸,唇角带着浅浅笑意,一如……经年之前,“就这样吧。”她说,“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我的事情你以后不用管了,我不后悔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年,但是以后啊……我们不要再见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在他沉痛的眉眼中,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就成了只有我一个人还觉得我们是相爱的。”
她始终爱恋记忆中那个带着痞气,永远放荡不羁的少年,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等流连花丛的顾总回头。
“不是。”他伸出手拂过她带泪的眉眼,他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温知夏还是在笑,却推开他的手,跟法警走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不重要了”。
(警)车开走,跟前来的徐其琛擦肩而过。
温知夏手上戴着手铐,出神的看着(警)车开始摆动的雨刮器。
四方城下雨了。
“先生,(警)车上的……是温小姐。”晋茂撑着一把黑伞遮盖在徐其琛的头顶。
徐其琛手掌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目光从已经消失在马路上的(警)车上收回,看向了法院层层楼梯之上站立着的顾平生。
“让人打听一下审判的结果,另外,我要尽快见到她。”徐其琛说道。
既然他护不住她,那以后,就由他来。
徐其琛没有在法院门前停留太久,而台阶之上,许律师走向顾平生,将温知夏开庭之前说的话转述。
顾平生久久没有说话,垂在一侧的手掌上却是青筋显露,喉咙里一阵浓郁的铁锈味蔓延,竟是硬生生的咳出了一口鲜血。
许律师大惊,连忙扶住他。
周安北眼中带着不忍,前有集团需要稳定人心,后有温知夏要跟他离婚,还要分心宋家的事情,他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都吃不消。
“……上诉,向上一级法院提起上诉。”顾平生沉声看向许律师。
许律师点头。
“……去成雅居。”顾平生走入雨中,雨势此时已经很大,绿豆般大小的雨滴砸在脸上,砸的人皮肉生疼,周安北见状,顾不上其他,匆忙跟上。
因为大雨倾盆,飞机统统延误,从出席作证之后,就匆匆从法院逃离的赵芙荷,没有再回成雅居,而是直接开着车带着行李准备出国。
这一切显然都是她事先都准备好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阻断了她的美梦。
“什么时候可以起飞,还要等多长时间?!!”赵芙荷在服务台前怒声询问道。
工作人员耐心的跟她进行解释,天气原因可能要延迟一两个小时。
一两个小时?
半个小时赵芙荷都等不了。
但是现在冲航空公司发火已经没有任何作用,顾平生不会放过她,她必须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飞机不行,那就换乘高铁,她先要离开四方城再说。
只是,她前脚走出机场大厅,后脚就看到了身上带着一身雨气的保镖,为首的正是周安北,“赵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芙荷认出了周安北,转身拖着行李就想要跑。
周安北抬手,“把人带走。”